五更冷漠的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一面用膳一面和师兄弟说解趣事的三金。

雁落山的人除了有山主的命令才得以下山外，一般都在山上待着，没去过什么地方。

楼三金这么多年却将整个历朝国踏了个遍，自是见多识广，哄的一众师兄弟都喜欢围着他叽喳问个不停。

五更觉得心里甚是憋堵，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楼三金一抬头便对上了五更的愤恨的目光，不知怎的，看见五更这番有火撒不出的模样，他倒觉得很是畅快。

楼三金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缓声道：“不知五更姑娘可有何事相谈，不然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呢？”一句话就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五更身上。

大家都盯着五更，令五更感觉甚是不舒服，可又说不出道不明，只得剜了三金一眼，闷头对着碗里的饭使劲。

见五更吃瘪，楼三金更是开心。

一旁的山主自然知道五更对三金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仇恨，却也无法，装作没有看见罢了，倒是香下上了心。

她轻轻看了一眼五更，想起五更这些时日总是在三金厢房前转悠，似乎对着楼公子格外上心。再看此刻楼公子此刻笑眯眯的盯着五更，五更却置之不理的样子，香下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她柔弱的笑了一下，打圆场道：“公子，五更一向不爱说话，您不要多介意啊。”

楼三金低下头笑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对面的五更却冷冷开口：“香下，按规矩，你是不是该唤我一声师姐？”

这话一出，饭桌上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香下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五更会说这么一句话。

其实按雁落山谁先进师门谁就为大的规矩，排行老六的香下的确该唤五更一句三师姐，只是因着五更和香下同龄，性情又温吞随意，香下便没拿此事当回事。

更何况，一想到要喊笨头笨脑的五更‘三师姐’，香下便觉得胸口突然被堵住了一样，很是不爽。

香下僵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五更，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五更放下筷子，悠悠的看着香下：“四师弟和五师妹你尚且尊称，如何到了我这里就直呼其名了。”

五更说的有理，香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尤其是当她看见楼三金状似无意的向自己这里瞥了一眼，香下便更觉得‘腾’一下，整个身子似乎都着起火来。

她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强笑着说道：“咱俩不是关系一向好么？所以...”

“所以你就不拿我当回事？”五更打断了香下的话。

香下被噎得上不来下不去，大家的目光一刹那间似乎在将她放在炙热的铁锅上慢慢煎烤一般。

香下的美目里续起水汽，朦朦胧胧的，显得格外可怜。她抬眼瞥了三金一眼，一副我见犹怜。

三金却只是当做没看见，视线淡淡的飘向了别处。

香下更觉得委屈，两行清泪已缓缓滑出眼眶。

一旁的五师妹清歌偷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声，她最看不惯香下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还好是山主出来打了圆场，她瞪了五更一眼：“行了行了，都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很快，饭桌上又恢复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只有香下，在桌下默默的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