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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拒婚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手中捞起了自己,她觉得自己恍惚又看到了她的殿下。
这是他们的相遇。
后来,当令嫣然懒懒地窝在骆云磬的臂弯里听骆云磬从他的角度讲述这个故事之后,握着手里的桂花糕,一边叫骂着命运弄人,一边在心中窃喜着命数。
至于其中缘由,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三日前,在城外北高峰大方寺小住的令嫣然收到好闺蜜苏紫的一封信,信中说的是五日之前在鸣凤城中炒的沸沸扬扬的一桩分流事。
五日前,也就是大新朝允帝三十四年春二月十七日。春光明媚,阳光晴好。大新朝上至皇帝陛下,下至黎民百姓一边感叹着风调雨顺的好时节一边琢磨着这太过风调雨顺的日子未免太过无聊。这其中最为无聊的当属允帝本人。
大抵是太过无聊,在又一个朝臣无事上奏的早朝,允帝瞅了瞅一日日身姿越发挺拔的少年将军苏淮,心中感叹难怪这些年戏本子里头的将军一个个的都长着美少年的模样,眼前这一个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允帝的心思在心中转了又转,而后瞅着美少年他爹,英武候苏国安,开口给美少年说亲。
皇帝陛下发话道:“苏爱卿,令郎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吧?昨日皇后还跟朕提起要朕帮朕的侄女儿找一门好亲事,朕看苏淮这孩子就不错。”
皇后并没有什么亲侄女,只与裴相多少有亲,这所谓的侄女儿说的也是裴相家的几位小姐。
当朝皇帝的亲谁不想攀,苏国安自然千恩万谢:“淮儿也确实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只是陛下的侄女,微臣只怕嫁过来委屈了小姐。微臣也怕裴相爷舍不得。”
这话是明了是回给皇上的,实际是却是说给裴相听得。
都是在陛下身边跟了十几年的老狐狸,裴相心里虽大概已经问候了苏国安千百遍,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苏侯这是哪里话,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只要孩子们愿意,我又有什么不同意的。这英武候的名号可是先帝爷亲封的,苏侯如此说,岂非辜负了先帝,也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垂爱之情。”
苏国安听了也冷笑。孩子们愿意,谁知道是孩子们的意思还是你裴相的意思。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吵,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群臣当中的苏淮。
这是他的婚事,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思。他若是不愿呢?他心中若已有心仪之人呢?什么婚姻大事,不过是拿来作为他们政治斗争的筹码罢了!
苏淮官袍中的双手渐渐捏成拳头,随着岁国安和裴相的争吵声不断激烈而越捏越紧。就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苏淮忽然冲了出来,跪在金殿之上:“启禀陛下,臣不愿意。臣心中已有心仪之人。求皇上成全。”说完,也不管殿上其他人的反应,将头重重地磕在金殿上。苏国安一边骂着逆子,一边听着“砰砰”地磕头声心疼不已。
苏淮还跪在地上听旨,大殿上已经无人敢说话了。打眼看那御座上的人,皇帝的脸色极难看。他显然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忤逆他。还是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忤逆他!
苏国安见形势不对,忙跪下请罪:“陛下,淮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显然有人不想听他的解释,“我想刚刚苏公子说的已经很清楚。苏公子看不上我们裴家的女儿。不知道在苏公子眼里,到底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苏家的门楣。我倒想问一问苏侯爷,苏家到底有没有把我大新,把陛下放在眼里?”
裴相这话说的不道义。苏淮心中本就不平,听完这话更加气愤,人虽还跪在地上,看着裴相的眼神,却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裴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在陛下赐婚之前先有了心仪的女子,抗旨不遵的是我苏淮一个人,何必把父亲也扯进来?不知裴相如此说话是何居心?”
说完也不等裴相回答,又转向皇帝道:“陛下,是微臣配不上裴小姐,微臣心中早已喜欢上了一位贫家女,微臣只愿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求陛下成全!”
陛下当然不会成全。皇帝金口玉言,堂堂君威岂能为了一个小小臣子的情爱而让步。
苏淮因抗旨不尊,藐视皇威被打入天牢。等到令嫣然收到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即便隔着大片的群山和整个繁华的鸣凤城,令嫣然合上信件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苏淮对那个名为青荑的女子炙热的心。通过信件上略显零乱的笔迹,令嫣然也能够感受到苏紫因为大哥被关押的焦灼之情。令嫣然摸摸自己的胸口,她能够感受到,那里有一颗跳动的心,此时此刻正为信中之事着急。可是,她真的不想管这样的事了。
自从殿下离开之后,她就再也不想跟皇城,跟这些虚伪的王公贵族扯上任何关系了。令嫣然双手压着自己的心口,你别再叫嚣了,你也别再跳动了,好姐妹又怎样,身死大事又怎样,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