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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鱼媚子 三 原委

鱼媚子下原委

临祭的安神药药效当真奇好,平常凤玉笙有没结的大案,整宿整宿睡不着,昨夜竟会周公会得十分惬意。

草草吃了两口临祭亲厨的饭,一大早她便赶去了赫连祁的府邸。

她到临时,赫连赞正同一众女眷、官员以及仆从赏花听曲儿。

现时三月,满园夭夭桃树,澹澹玉兰,配得行云流水的曲子,自有一番境界。

下人通传时,两名后妃神色都极微妙。赫连祁则摆明一副疏冷神情。

“下臣凤玉笙参见峻王,王后,陈夫人。”凤玉笙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快起来吧,不必客气。”王后轻轻扶起她,依然传闻中那般恭顺贤良。陈夫人也依旧柔媚婀娜,然而她们散乱瞳色深处,是惊涛骇浪。

赫连祁负手而立,头也不回,“不知凤大人所为何事?”

凤玉笙任意摆弄起一朵花蕊,吟道:“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碧江府素来是赏花最好的所在,下官前来,自然是赏花。”

赫连祁手中一紧,一条娇嫩花枝应声折断,他冷笑道:“花欲燃?凤大人是想看整个碧江府燃起来才满意吧?”

赫连祁说话果真不太会绕弯子,并非她要碧江府燃,只怕他后院已经起火,且是很烈的火,仍不自知。

“殿下说笑了。”凤玉笙细嗅花香,“春日花繁景美,但难免死板,下官私心想着,送您些活物解闷儿。”

言罢向外招呼一声,便有人怀中抱着一只狸花猫款款走了进来。

王后见了那只猫,脸色陡地苍白,迅速撤步躲到婢女身后。陈夫人倒还算镇定,面色还如常红润,而脚下也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揽住了赫连祁手臂。

凤玉笙挑眉,目光似是不经意掠过二人桃颊上两点诡媚的白,“哦?如此不巧,王后与夫人都怕猫吗?猫可是极可爱的东西呢。”

猫于人而言可爱得紧,对鱼来说,却并非如此。脱胎于寻常牲畜的妖怪,和奇兽精魂所化精怪相比,有一个致命的弱处,便是很容易有天敌。鱼即便成了精,肆意兴风作浪,对猫还是万分忌惮,还是得千方百计躲闪逃避。对于猫精,更难招架,是以临祭只赋予那猫些微法术,就足够对付两怪。

她眼神扫过赫连祁,但见他携过陈夫人一双素手,紧紧护她在背后,尽是偏袒之态,横眉立目,向着凤玉笙冷冷道:“确实不巧,你来得更不巧。不知拙荆如何妨碍了大人,要大人对本王家事如此不辞辛劳,大人请回吧!”

余着几分客气,实则已经下了彻彻的逐客令,凤玉笙气不过,愤懑道:“下官对殿下家事没有兴致,可如今虞大人骨肉未寒,你竟说得出这种话?”

赫连祁面罩寒霜,冷肃非常,“呵,昨日舍弟似乎也被大人捕到刑部去了吧。御京出的命案,怎的都与本王亲信有关?本王觉得大人还是先查清舍弟那桩事,再来寻本王不迟。”言罢不由分说吩咐道:“送客。”

他的样子,似乎知道陈夫人来历身份,然而对她如此袒护,莫非已是爱入骨髓了么,那他待王后……只是为了保全爱妾而逢场作戏么?

诸多想不通,又吃了碗闭门羹,凤玉笙心思颓然,邀了洛熹喝酒。

一连啜饮三杯烈酒,凤玉笙冷笑一声,眯眼看着雕花酒樽道:“都传峻王谋略武功绝天下,我看他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他弟弟也不差。”

以往凤玉笙不大顺心时,喜欢对她抱怨几句,她都静听着或适时抚慰几句,这次她对前半句话不置可否,听到后半句却是皱起眉来,驳道:“赫连赞只是喜欢听听曲儿而已,还有胆子小些,绝不是那种登徒子。”

说者无意,而听者总能琢磨出深意,凤玉笙了然,徐徐凑近她:“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看上他了?”

洛熹自是百般不认,恼怒道:“不是,我说的实话而已。”双颊已然不自觉染上红霞。

“喔,”凤玉笙点头,“你提醒我了,他的案子还得好好审一审,只怕……免不了要动些刑罚的。”

洛熹惶然,担忧之色笼上面庞,“万万不可,酷刑之下多冤狱,不能如此。”

自洛熹十五岁举武状元入京为官,八年以来,凤玉笙哪里见过她这般模样,是以不紧不慢喝着酒,深意重重盯着她。

这么一盯,她脸红得更透,双手托腮,叹息道:“唉,他于我而言确是有些不同,那时他被峻王派遣镇守边关,一来二去,便有了些感情。此次岐国之行,也有他劝说的缘由。这次他或是会提亲的……那天我们呛了两句,他才故意跑到青楼去的,我清楚他的脾性。”

分明说着儿女情长打情骂俏,她却一脸苦闷,凤玉笙心中有丝愧怍,按住她肩膀道:“你莫难过了,既是这样,我赶紧了了这桩案子,还他清白便罢。”

洛熹连连摇头,“不是这个。我喜欢他,可总觉得有什么扯着我,不让我喜欢……”

她在风月经历的心结,似乎仅有那次对许昱师表白心迹的事了。

“是许昱师?”

洛熹仍是摇头,“或许有一些,可最要紧的,是我常常做一个梦,梦里一片漆黑,只响着一首曲子,像是湘妃怨,却又凄凉许多。”

分明曲里愁云雨,似道萧萧郎不归。湘妃怨,求玉郎而不可得,是谓“怨”。当年那事甫出时,洛熹听这首琴曲不知多少遍,可见为一个倾心男子伤怀一次,足以悲痛良久。

她安慰道:“无妨,也许是那事你不能全然忘怀,有些痴念而已,到时你们成亲,去寺庙上柱香,拜拜佛,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闻言她脸色和缓几分,微笑道:“好,那你好好查这案子,也算……送我的贺礼。”

凤玉笙郑重地点下头。

醉梅酒楼的案,如今涉及的不仅赫连赞的清白,更糅杂了左相冤情,赫连祁的态度,以及洛熹终身大事,他更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梅花包子,绿蚁新醅酒,凤玉笙拎着洛熹精心置备的此些,到了刑部。

“这是……熹儿给我的?你与她很熟么?”不可思议,是他的第一反应。

凤玉笙淡淡应“是”,暗忖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且只装得下这位西施,敢情赫连赞根本不晓她与洛熹关系。

赫连赞张大嘴咬下一大口包子,又以数升酒佐之,吃完饮完酣畅地长舒几口气,伏到几案上便要倒头睡下。

凤玉笙连忙把剑横在那儿,喝道:“起来!”

他慢悠悠直起身,从容自若带些慵懒,和昨日畏惧瑟瑟不啻天渊。

凤玉笙倩然巧笑,“昨天你到青楼的事儿,以及那副胆小如鼠的样子,熹儿已经知道了。她同我说,你若害了那姑娘,她断不会与你成婚了。”

赫连赞急得一拍而起,凹陷眼窝瞪得直欲凸出来,“我是胆小不假,可我没有害人,我不会害人的!”

“我未曾指定你害人,但是,”凤玉笙觉得啼笑皆非,“这架琴,是否是你送绿绮的?”

此话既出,赫连赞堆上满脸错愕无知,疑惑道:“什么琴?”

凤玉笙扬手掀起一侧布帘,下巴指道:“喏,就是这个。”

赫连赞端详着那琴一晌,左看看右看看,又转了一大圈,决然摇头:“我没见过这琴。”

凤玉笙劝她道:“可是醉梅酒楼的秋姬说,你去之前,她没见过那把琴呢。”

赫连赞无奈摊摊手,“她未见过,我也未见过啊!那天我本在洛府,谈及虞大人的案情,她让我劝说哥哥受审,本还心平气和。后来我说到成亲的事情,她却推三阻四,说什么世道不昌,不想就此放手,说的好似我会拖累她。还说了许多其他托辞,我一时气闷,才故意跑到青楼去,哪有心思买琴呐。只刚在那名叫绿绮的姑娘榻上躺了一下,她去外间换碟新鲜瓜果来,谁知就死在了外间,我当时也吓坏了,才赶忙喊人。”

依照他的胆色,倒不像能一口气扯完这样一大通谎而面不改色之人。况复他毕竟是洛熹未婚的夫婿,如此急着成婚,又不遮不掩,想来是真心待她的,凤玉笙不得不存了点私心。

她怅然:“我可以信你,但如今真凶未出,你暂且不能出这儿。待我为你换几床新被褥来,再安排熹儿看你一次,等查出真凶,再迎你出去。”

说罢往外走去,赫连赞忙追上去掣住她,“别啊,邢姐姐,千万别让熹儿看见我这副样子!”

凤玉笙忍不住纠正:“我是刑部尚书,不是姓邢。”

“好,尚姐姐……”

凤玉笙再懒得矫正,拿开他的手,取过破旧的被褥自顾向前走。

“大人当心!”

她闻声回头,只见古琴自发抖开遮挡的布帘,两根琴弦由中部弓起,借琴身发力,抻成五尺长,绷到极致,继而应声扯断两端,先长蛇般盘桓起来,陡然弹出,利刃出鞘,打落她臂弯的被褥,飞旋着刺向她。

一套动作说起来繁琐,实则一气呵成迅疾如电,稍有不备早已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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