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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檀寻
“去哪儿?”
“西安。”
路途漫长,一路黄土。
纪嫤知掀开车帘往回看,京城的城墙已经逐渐成为了缩影。
两旁的树影摇曳,微风拂面,带着泥土的气息。
纪嫤知平生第一次离开京城,从前她总是羡慕谢允之可以离京游历,这一次真正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才觉得不舍。
忍住了鼻尖的心酸,纪嫤知揉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王爷,你说你身份这么尊贵,怎么也不带着点官兵?那多威风。”
“财不外露,这句话你没听过?”
“恩……我觉得就算是王爷露财,也没有人敢抢淮安王的金袋子吧?”
“不会倒是不会,只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朱见浔穿着一身紫檀色的袍子,但是相比在京城的时候还是低调的多,可是纪嫤知不管怎么看,这身衣服也没有点低调的味道。
尤其是上面的银丝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这样出去,才叫金银外露吧?
冷剑和冷唯在前面驾着车,朱见浔淡淡的说:“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冷唯的身份?”
“哦……这个啊,第一次见到小唯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有点眼熟,后来因为心情不好,没时间东想西想,这整天想的就是怎么能被你召见,可就在那天晚上,我去摸小唯手的时候,发现她和青雀一样,不像是做粗活的,倒像是使剑的高手,尤其是当时冷剑就站在我旁边,我又不是傻子,看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是兄妹了。”
纪嫤知不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这对她来说连破案都算不上。
朱见浔早就想好了办法来整蛊她,一边把她晾在一边,另一边又让他的人来看着她,这么别扭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朱见浔捋了捋他的头发,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王爷,出门在外,我就不用守这么多规矩了吧?”
“不必,以后叫我公子就好。”
“啊?那……朱公子?”
“……”
纪嫤知也觉得不太妥当,这用朱做前缀,实在不太雅观。
更何况以朱见浔这一身的尊贵气质,一喊皇族姓氏,谁都知道这是当朝王爷了。
“本王化名,檀寻。”
“檀寻?你是檀寻!”
不知道声音是不是太大,马车外的冷剑和冷唯神经过敏的刹住了车。
虽然刹车,但是马车里并无不稳,朱见浔抬起了一只手,淡淡的说:“继续。”
“是,公子。”
纪嫤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见浔,她尚且不知道,这大明皇朝,大名鼎鼎的檀寻,竟然就是淮安王。
更不知道,朱见浔在外面还有这么显赫的身份。
檀寻,是第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神奇人物,而他又被誉为鬼探官,身上有皇家的令牌,身份成谜,每次出入都神出鬼没,经过的地方一定有大案子,而檀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以谁都不知道檀寻的真正面目。
甚至有人特地为檀寻写了一本书,简直可以列为传奇列传了。
京城的闺中女子都以谢允之和朱长晏作为梦中情人,只有纪嫤知,小的时候抱着那本关于檀寻探案的书不放,她也曾经梦想过能遇到过檀寻,没想到这一次真的遇见了。
更没想到,檀寻竟然是大明尊贵的王爷。
“用不着这么吃惊。”
朱见浔像是早就知道纪嫤知会如此激动,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虽然看不出一点得意,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想知道纪嫤知知道他就是檀寻时候的反应。
纪嫤知转惊愕的目光变成了疑惑的目光,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又转变成了质疑的目光:“书上说檀寻长得粗壮,貌若无盐,行踪飘忽,眼神利锐,可是……”
“书中所言,不可尽信。”
“比如?”
“行踪飘忽,眼神利锐倒有几分神似。”
“……”
纪嫤知忽然觉得,朱见浔才是那个比谢允之还要自恋的人。
“王爷……公子,我虽然跟你出来,但是这一路上要费多少工夫?我想要查明真相,这和去西安有什么关系吗?”
“皇上派本王一路巡视西安,我不能抗命不遵,你现在已经是官奴的身份,不可能出入皇宫,所以皇宫的事情本王已经让人着手去查,西安一行时间较长,你如果嫌麻烦,可以现在就下马车。”
纪嫤知明白朱见浔说的,此刻她如果下了马车,才是真正的失去了靠山。
在这个官场风气浑浊的世道,她一个官奴,绝对不可能追查到皇宫发生的案子,就算是追查到了,知道了前因后果,没有了朱见浔,她也根本不能以一己之力伸冤,届时所废的功夫只能更多。
“那我知道了,这一路西安,算是体察民情?”
“不尽然。”
“什么意思?”
“本王要查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牵扯深广,与本王有关。”
“什么?”
朱见浔蹙眉说道:“关于一个人。”
纪嫤知凑近了问:“什么人?”
“本王说要告诉你了么?”
“……”
纪嫤知立刻坐了回去,觉得没趣得很:“你要是不告诉我,干嘛跟我提起,故意吊人胃口,人品有问题。”
“你说什么?”
纪嫤知恍然想起了对面坐着的是朱见浔,而不是谢允之,更不是朱长晏。
纪嫤知连忙坐正了身体:“我就是随便说说,王爷千万别放在心上……”
“但愿。”
过了一阵儿,纪嫤知才忍不住问:“那我的姐姐在皇宫过的可还安好?”
“应该还好。”
纪嫤知一下子急了:“什么叫做应该!”
“本王没有什么义务替你做事。”
“你!”
纪嫤知心焦,朱见浔已经说道:“不想你姐姐太受罪,就打起精神,以你现在的能力,保护不了任何人。”
朱见浔说的都没错,他救了她,给了她可以为吴家和纪家洗脱冤屈的机会,就已经是无上的恩典,朱见浔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保护她的姐姐,她刚才的反应,的确是过分了,谁也不拖欠谁的,又何来帮衬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