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拉著那小子一溜煙跑到村長身邊。村裏的長輩們全和村長坐在一起，其他人心裏火再大也不敢造次。老村長李國海把拐杖在地上戳的當當響：“李波，你當著大夥麵說明白，昨天你們對琴琴做什麼了？”

“我，我……”

我知道李波來的目的是找莫老三看他有沒有被髒東西盯上，沒想卻在這兒被全村人審問，他欲言又止，估計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鬧琴琴的事和大夥坦白。

“村長，我哥去哪了？昨晚一直到現在我還沒見到他呢，打電話也沒人接。”沒等李波說話，那小子問了。

“你哥？”我們全看著他。我擦，這小子不知道他哥昨天晚上，死了嗎？

老村長向他招招手：“你過來。”

那小子來到村長麵前，村長沒和他說他哥已經死了，就問他為什麼來我們李村吃酒席。這小子沒多想，便說了。

原來，他死掉的哥哥和新媳婦張月以前是同學，張月結婚也請他哥了。他哥帶著他一起來參加婚禮。巧的是這兄弟倆以前去水庫抓魚時，認識了我們村二賴子李波。

他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兄弟倆見到熟人李波，然後仨人借著酒勁把伴娘琴琴鬧了。可當時我雖然酒醉沒幫琴琴逃離魔爪，但我也看清了，鬧琴琴鬧最凶的是李波，那兄弟二人隻是打下手的，李波後來甚至把手伸進琴琴的裙子裏。估計這就是琴琴不堪侮辱自殺的原因吧。

可如果昨晚真是琴琴的鬼魂來報仇，也應該殺先李波啊，她為什麼要殺張月和那個外村哥們呢。

這小子說完來酒席的原由，一個勁問他哥去哪了。村長沒急著說，又問他昨晚上你沒和你哥住一起？

這小子說，昨天他們從酒席回去時已經喝多了，就一起去李波家睡的。不知道睡到幾點，朦朧中就看見他哥從床上爬起來。他問了一句哥你去哪兒，他哥說渴了找口水去。李波也醒了，說他家院裏大缸裏是剛打的新水，他哥就出去了。他和李波接著睡，哪知一覺到天亮，醒後屋裏屋外都不見他哥。

老村長點點頭，說你們來酒席的原由大夥明白了，不過，還有件事你倆得交待，就是琴琴的事。聽到“琴琴”兩字，李波和這小子同時哆嗦一下。不過他倆嘴硬，站著誰也不說話。

這麼長時間，村長肯定把我講的和大夥說了。屋裏眾人都心知肚明，可李波和那小子還想隱瞞，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幹的破事。

“還想瞞著不說？好，好。你們去那屋看看吧！”老村長見他們不說，估計也不想多費口舌了，用拐杖指了指屋外。

“那屋怎麼了？”這小子不知所以，搖著腦袋就往停放三具屍體的屋走去。

二賴子走過我身邊，看我一眼，是想問我莫老三去哪兒了吧。我也很納悶，那老鬼剛才還被當成座上賓請進屋，怎就沒影了。

等他倆走出屋，我問村長，莫老三呢？

“去解大手了。”村長說。

“哥，你咋死了！哥啊……”

“我靠哥們……”

村長剛說完，就從那屋傳來兩個人的喊聲。緊接著一串慌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倆大步跑回來了，滿臉驚恐。

“村，村長，我哥，還，還有伴娘，他們……”那小子嚇的臉都白了。二賴子也瞪著眼睛張著嘴，同樣嚇的小臉唰白。

“他們都死了！”村長喃喃的說。“就在昨晚上，三個人全上吊死了！”

“啥？我哥上吊，這怎可能？”那小子大睜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狀。

“是這麼回事。”我說。因為昨晚上我基本全程參與李磊家的事，就把知道的全和他倆說了。

“難道是琴琴，來報仇了？”

李波的話剛說完，琴琴爸媽就跳起來要揍他倆。眾人趕緊把他們攔下。李波和那小子再也頂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地上，衝著琴琴爸媽就磕頭。幾下磕完，腦門上就見血了。

“畜生，琴琴就是你們害死的，我女兒回來報仇，殺的就是你倆兔崽子！”

“阿姨，叔叔，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是想玩玩鬧鬧……”李波他倆磕頭如搗蒜。

“行了行了，再磕就暈過去了，趕緊起來。晚上我看完再說。”

熟悉的聲音伴著酒香飄進屋，我回頭一看，莫老三不知從哪找了瓶白酒，一邊喝一邊走進來。我給李波使個眼色，他趕忙站起來。我跟莫老三說，這小子叫李波，還有這小夥是死掉那人的弟弟。他倆想讓您看看有沒有被髒東西盯上，他倆昨天一直和吊死那兄弟在一塊兒，有點擔心……

莫老三品一口酒，繞著李波他們轉一圈。“沒事，反正現在依我看，你倆沒被盯上。”

高人都這樣說了，李波和那小子趕緊臉色一下好了許多。

“老三，你看現在咱們就這樣等著？還需要人手，工具啥不？”村長再次跟莫老三確認。

莫老三搖搖手，說不用，就等天黑他招招這三個死人的魂，問問是誰把他們弄死的。李波和那小子也跟莫老三道謝，挪步就往屋外走。老村長拐杖往地上一戳，說有件事你倆還沒承認吧。李波他倆又跪在地上，這才承認昨天中午鬧琴琴的事。

他們說的和我跟村長說的一樣，說是一時酒勁起來，三個人把琴琴推進屋裏。李波如實說的，說我也在屋裏，我當時看著已經醉了，沒起來製止他們。他們三人就在床上把琴琴鬧了。

李波說完，老村長點點頭。說等到晚上莫三爺招完魂，招來琴琴問她到底因何而死，才能放了你們。畢竟她倒底是因為受辱而死，還是被別人殺害，隻有她最清楚。

李伯站起來，招呼屋裏的幾個年輕人：“把他倆看好了！”

那幾個跟我年經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點著頭，便推著李波他們走了。我們村子中間有塊空地，蓋了兩間瓦房。平時村長會叫大夥去開夥，商量事情，就相當於全村的議室廳吧。五個年輕人該是壓著李波他們去那裏了。

大夥就在李磊家等天黑，所有人都想親眼見實一下莫老三如何招魂。李磊爸媽沏茶倒水招呼眾人，轉眼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