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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8章 婉婷的泪

此时此刻,躺在地上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的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声音是出自谁之口。

然而,这样一个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此时简直如同一个晴空霹雳一般,将我整个人震得几乎失去任何知觉,甚至失掉了任何存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我真希望被对方腾空的一脚当场击毙,都不愿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在这样一个时刻响起;而且,她的声音如同万千根针刺一般,不停向我的心脏扎来,痛得我难以呼吸。

我更加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如同一个垂死之人一般,甚至都不愿理会在我身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失魂落魄地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眼珠子转都不转动一下,如同一具尸体一般,将自己的四肢无力地张开着,看不到任何活着的迹象。

我不知道当温婉婷到来时,在我身旁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我的两个兄弟在我耳旁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被温婉婷那一呼救之声彻底判了死刑,彻底失掉了自己的灵魂。我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只知道,当我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当我醒来之后发现,刘氏兄弟正一直守在我宿舍的床边。我记得,当我睁开眼之时,第一眼便见到刘氏兄弟一直不离不弃地坐在我床边,而且也看到他们两人趴在我床边,紧闭着眼睛,脸色显得异常憔悴。

当刘文杰醒来看到我睁开眼时,甚至由于太过兴奋差点从自己所坐的椅子上摔倒。不过,当他再次站直之后,整个人显得欣喜若狂,不停地拍手顿足,简直就如同一只没有长大的猴子,马上叫醒了仍旧趴在我床边熟睡的刘文俊。刘文俊醒来之后,也同样显得喜不自禁,不过并没有像他的弟弟那样,完全喜形于色,显得较为沉稳和淡定。

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勉为其难地从自己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简直比僵尸和魔鬼的微笑还更加令人哭笑不得,更加令人不寒而栗。我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回忆着之前在跆拳道馆发生的那一幕,又有点生不如死,陷入痛苦的深渊。

我强力支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找温婉婷,向她询问清楚。我刚站到地上,整个人便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然而,我竭力支撑着自己,再次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刘氏兄弟的拦住,仍旧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向着外面走去。

我刚走出宿舍楼,便远远地看见温婉婷。此时的她,正静静地站在宿舍大门外,再次用一种充满忧郁和哀怨的眼神望向我。

我与她的眼神邂逅了。于是,我悲痛欲绝地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了过去,一直低着头,显得落魄不堪,甚至都不敢直视她那双令我魂牵梦绕、肝肠寸断、朝思暮想的眼睛。

我走到她面前,仍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也不敢开口向她询问我迫切想知晓的问题。此时此刻,当我站在她面前,仿佛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从小到大、从始至终,我在她面前都是自卑的,一种因自身的缺陷和家庭的环境所形成的深深自卑。

这种自卑,让我只能将自己多年的情感深埋在心间,始终都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这种自卑,让我如同一个婴儿学步一般,永远只能跟在她的后面,步她的后尘;这种自卑,让我只能活得卑微,永远难以在她面前真正抬起头做人,难以获得自己应该拥有的尊严,让她可以真正以我为傲。

既然我长期都生活在极度的自卑之中,我又凭什么说要保护她?又凭什么实力来保护她?要不是她屡次出手相助,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初中时,她不顾自己是学校大姐大的身份,为了救我,公然与学校的恶霸为敌,最终还落得个身败名裂、被人毒打的可悲下场;而现在,她居然再次凭借自己的关系和实力,让我在即将遭遇致命伤害时出手相助。

为什么她要这样屡次出手相助?难道仅仅因为小学时我曾经救过她的命吗?难道仅仅为了那次我无意的相助,竟然让她居然要这样不顾自身安危的一再相助?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报恩?如果仅仅是报恩,这个恩早就应该报完了,何必还要这样屡次在我落魄的时候来救我?难道她不明白,她越是这样屡次相助,越是让我无地自容,失掉自己仅存的一点点尊严?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真是在滴血,真想放声大哭,将自己心中的一切苦痛和伤害通通哭出来。可是,站在她面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脆弱的眼泪涌出来的,我只能强忍着,将眼中和心中积存的泪水硬生生咽了回去,硬生生逼了回去。

我手握拳头,咬紧牙关,鼓足勇气,终于逼迫着自己,将心中深深的困惑对她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落难的时候出手相助?……难道这一切真的仅仅是为了……报答我儿时救过你的命吗?”

我颤抖着声音,吞吞吐吐地向她询问道。

她并没有说话,仍旧沉默不语地望着我;可我始终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只是将目光望向旁边的景物和路过的行人。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对我有半点情感?”

我再次咬紧牙,恨恨地说道,显得完全不太像我,顿时失掉了我在她面前一贯保持的沉默与自卑。

我愤愤地说完刚才的话,然后将目光快速地望了她一眼。我发现,她的眼睛居然湿润了,而且脸庞还流着无声的泪水,不禁沾湿了她美丽的脸庞,如同一朵哭泣的百合。

看着她此时柔弱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重新恢复了我一贯的沉默和怜惜。

我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巾,轻轻为她擦拭掉眼中仍旧没有停止的泪水。她并没有拒绝,而我也更加无所顾忌地为她擦拭掉脸庞的泪水。这种冷静,这种自如,不禁令我倍感诧异,同时也倍感狂喜。

当我第一次主动为温婉婷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并且饱含深情地看着泪眼模糊的她时,我的心再次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楚;而我的泪水也不听使唤地冲破了理智的防线,肆无忌惮地流淌了出来,再次到了以泪洗面的地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坚强的温婉婷流泪,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坚强的她如此脆弱无力。这种柔情再次将我的理智彻底击溃,让我泣不成声,甚至忘却了周围还有人来人往的同学,只是这样百看不厌地望着眼前柔弱的温婉婷。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如此胆大妄为、心醉神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过。

在我炽热如火的目光直视下,温婉婷显得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此时的她,简直比含羞的玫瑰还多情,比欲滴的玫瑰还动人。

随后,她仍旧低着头,以柔弱无比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上次我之所以那样说……是有苦衷的……”

“你说得是真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太高兴了!”

当我听到温婉婷说对我有感情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彻底地陶醉了,情不自禁地大声说道。而我整个人也瞬间复活了,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顿时忘却了自己身上所受的伤。

然而,在短暂地迷醉之后,我马上皱紧眉头,再次鼓足勇气,迫切地向她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不要问了……只要明白我的心意就够了!”

温婉婷有些痛苦不堪地说道,内心仿佛正经历着某种煎熬似的。

“为什么?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我仍旧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地问道,希望能够帮她分担心中的痛楚和苦衷。

“不能!总之,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忘了我!”

她有些声嘶力竭地说道,显得痛苦难耐。

我从来没有在温婉婷身上看到过她如此挣扎和无奈,或许她真的有什么深深的苦衷吧!不过,她所说的话,又再次将我狂喜的心摔入冰冷的谷底,让我无所适从,焦躁不安,整颗心都被悬挂着,简直随时都可能破碎。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绝对不会!请相信我!即便我拼劲全力,也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一生一世守护在你身边!”

看温婉婷痛苦的样子,我不再苦苦询问,生怕她会再次经历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不过,我对她的决心丝毫不会动摇,也绝对不可能动摇。

当我说完刚才的话之后,温婉婷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柔弱的背影,我的心中再次被一种怜惜之情深深吞没了。我发誓,这辈子我永远都要守护婉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也一定不会改变。她就是我的生命,没有她,我的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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