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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村规铁律

“姐~”小牧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关切,刚刚的一切他在屋里全都听了个清楚,也因此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姐没事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看到小牧脸上的担忧,黎曦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忙上前拉着他的小手有些心疼的道。

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却要跟着自己担忧这许多,真是叫人心疼。

“姐,我不要你被卖掉……”小牧倚着大门,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

他不想失去这个让他重新看到希望的姐姐,真的不想!

“小傻瓜,姐姐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人卖掉。你呀,就等着瞧好戏吧,有的是人收拾她们!”

黎曦宠溺的刮了刮小家伙的高鼻梁,安慰道。

虽然她一直并未开口,但刚刚里正等人说的话,她却是一字不漏的收进了耳朵。

沐阳村百年村规,岂是黄氏一个外嫁进来的农妇便能轻易挑战的!

地上的刘家人还在打滚儿,而刘管事也早已被这阵势给唬得的愣住了。

他家老爷虽然癖好有些特殊,但也甚少干那强抢民女的事儿,多都是银货两讫的买卖,是以便是他往日里带人回去有些波折,也不曾见过这全村出动的架势,且还这般凶恶。

再加上自己手下那帮人莫名其妙的重伤,更是他后脊背发寒,虽然看不到,但他就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之意。

这边两方人马心思各异,另一边黄氏与里正也正争辩个不休。

“黎曦丫头怎么就不算咱村儿的人了?莫说她们姐弟如今就落脚在咱沐阳村,就是她娘,那也是姓沐不是?”

里正被黄氏这厚脸皮到无耻的言辞给气狠了,平日里对黄氏的厌恶此时更添了几分,怒声道。

“这话你可就说差了,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往回收的,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不是,去了刘家至少能有口饱饭吃,也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死。”

黄氏对里正的话很是不以为意,一边混不在意的说着,一边不屑的翻着白眼儿。

一个外村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值得她们这般维护,不过一个小贱蹄子罢了。

里正看着黄氏那副得意的模样,脸色越发的黑沉,眼神扫过猫在人群中的沐大勇,恨声道。

“大勇,你就没好好给你婆娘讲讲咱村的规矩?”

里正的声音里透着威慑,眼神带着怒火,不由得令沐大勇的脖子都缩了缩,但却是不敢出一声。

全村人都知道,这沐大勇面上看着人高马大,实际就是个窝囊废,被自家婆娘给吃的死死的,全然没了半分男儿血性。

就仿佛昨日那个红着眼睛对黎曦下狠手的人不是他一般……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里正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哼~谁说不去刘家我就得饿死街头?”就在里正要爆发之时,黎曦突然冷声嗤道。

“刘家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甘愿冒着被逐出村的危险也要将我卖掉?不过也是,卖了我得来的银子,想来是够你们一家子出去另立门户的。只是可惜啊,你们这一辈子都要被我踩在脚下了,因为即便是将来你们的日子过的好些,那也是托我的福,若不是我,怕是你们这一辈子,也见不着那么多银子吧?”

黎曦说着眼神中的挑衅与鄙视之意尽显,甚至嘴角都轻轻勾起一抹上翘的弧度。

在黎曦不急不缓的语气中,黄氏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难看,尤其是听到句一辈子都要被她踩在脚下的话,瞬间炸了毛,脱口便道。

“我呸,你个贱蹄子,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货色,不过是卖了三十两银子而已,我还托你的福?你以为你是金贵玉贵的千金大小姐呢!也不撒炮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黄氏一溜烟骂,犹不解恨,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着。

但却在她话落的瞬间,在场的气氛再次变了变。

黎曦唇边有笑意闪现,秀眉轻挑,笑的淡然。

“哦,原来只三十两银子便将我卖了啊!”黎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黄氏,随即转身望向里正。

黄氏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已然是来不及。

就听黎曦语调干脆利落的对着里正道。

“里正叔,我虽不是在沐阳村长大,但当初来沐阳村时早已将户籍迁入,如今也是正经沐家村的人了。

如今黄氏已经亲口承认将小女以三十两银子卖给刘家做妾!如何处置还请里正叔秉公办事,为小女讨个公道!”

沐阳村村规并不多,但有两条却是铁律。

第一条便是沐阳村女子绝不与人为妾,便是高官侯爵也不行。

这第二条,便是村中百信不得卖儿卖女,只要不是饥荒灾年,生死之际,便是穷的揭不开锅,也不许易子而食。

以上两条,若有违背者,轻者鞭刑三十,重则逐出本村,没收一切族中分配的财产。

这样的铁律,即便是牛家一般,村里的少数几个外来户也是要遵循的。

里正神思清明,听着黎曦这一番合情合理却又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话,不由的抬眼多看了眼前消瘦的姑娘两眼,这才道。

“放心,此事定会给你个公道!”说着转身对自己身后的几个青壮年男子大声道。

“大虎,铁锤,三柱!你们几个去将沐大勇和黄氏给我绑到宗祠去,请家法!”

最后几个字,里正说的是掷地有声,黄氏个沐大勇顿时傻在了原地。

什么?请家法?

等二人回神时早已被众人押着朝着宗祠的方向而去,想要挣扎辩解,却是再没了机会。

村里一众人呼呼啦啦的全都跟着去往了宗祠方向,只有沐山走在人群最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依旧挺拔如松般站立在小院里的黎曦,之后才一瘸一拐的跟着去了宗祠。

刘管事眼看着事情变得有些出乎意料,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该找谁理论,只能是带着几个七扭八拐的手下暂时先回去禀报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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