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的时候是早上九点钟，经过办公区，秦荒言看到员工们在围着一台电脑悄声议论。

他心里有数，知道大概就是为了刚爆出来的这则新闻。

员工们看到秦荒言，站起来跟他问好。

随即便有人汇报，网上有人在黑我们纵蓝。

秦荒言顺着那名员工手指的方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文章标题。

秦荒言大致翻阅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就是将网上微博批判纵蓝的内容做了一个整合。

言语尖酸，用词刻薄，将纵蓝说的一无是处，好像不一棍子打死就不善罢甘休。

这篇文章现在以光的速度被各大网站转载，覆水难收，这件事散播的速度已超乎秦荒言最初的预计。

网络时代，没有秘密。

秦荒言思考了五秒钟，跟其中一个员工说：“把谢主管叫到我办公室来。”

秦荒言刚到办公室，谢明媚就慌慌张张的跟了进来。

每次谢明媚看到秦荒言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她长得本来就娇滴滴的，换了别的男人肯定会怜香惜玉，但秦荒言是她老板，他最近也不缺女人，对潜规则什么的没兴趣。

“网上的文章你看了没？”

“看了，今天早上。”

秦荒言在办公桌后面，正襟危坐：“嗯，有什么打算？”

谢明媚眼皮子都不敢抬，结结巴巴的：“再这样下去事态会更加蔓延，不能任由发展，我们要组织人力进行反击。”

“网络舆论其实就是口水战，不能让他们一边倒。”

谢明媚心领神会，赶紧点头：“好好，我这就组织一批水军，现在有团队专干这种推波助澜的事。”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我要的只是结果，至于所需经费，你可以申请报销。”

谢明媚弱弱的应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退出去。

在门口，阮文道已经等候了一会儿，见谢明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这才抬脚进去。

阮文道打开文件夹，先向秦荒言做起了产品检验汇报，其结论是市场上新出现的山寨产品一定是盗用了我们的配方，在稍作调整后来以假乱真。

阮文道说：“价格要比我们的产品低很多，是因为其中的成分和精华素的含量比我们少一些。”

“新出现的山寨产品是江城凉九集团公司生产，这家公司之前一直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但从来，从来都没这么下作过……”阮文道顿了顿：“而且我还怀疑……”

秦荒言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怀疑什么？”

“怀疑，是我们前任董事长钟慎行所为。”阮文道吞吞吐吐：钟慎行被免职后投靠到凉九，听说凉九集团的董事长景飒给了他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这个山寨产品，就是他搞出来的。

秦荒言与钟慎行并没有正面接触过，只前两年他来江城出差时与他在会议室打过照面，对这个人不甚了解，也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急转急下，钟慎行在离开纵蓝集团后居然变成了最大的对手。

秦荒言想，如果真是这样，之前出现广告中那句影响下架的敏感词说不定就是他找人加上去的。

之前他就怀疑过公司有内鬼，如果有，这与钟慎行里应外合的又是谁？

下午的时候，秦荒言带着阮文道去了一趟生产区，看看库存到底还有没有，以及收回产品的包装进度如何。

阮文道之前就是钟慎行的助理之一，现在变成了秦荒言的特助，当时秦荒言刚上任的时候，就有人说阮文道是钟慎行的内线，建议秦荒言把他换掉。

但是换谁呢？

整个公司，反正不是钟慎行的人，就是黎颂扬的人，要么就是郑辰的人，但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为他所用，就是他的人。

秦荒言看的不是过去你是谁，而是现在和以后，你即将要成为谁。

来到生产区逛了一圈，这一趟简直太有用了。

秦荒言进到厂区里的时候脸色还算正常，出来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宋义南屁颠屁颠跟在秦荒言后面，想解释，但又好像总插不进话。

秦荒言是真怒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平静。

“宋厂长，你的生产车间，哪像个车间？管理松散，人员混杂，任何人都可以进进出出，将来出了问题谁来负责？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或者你背后有什么人，你要是阳奉阴违，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把精力用在工作上而是在人际关系上钻研，就给我趁早滚蛋！”

说完，“嘭”一声就关了车门。

此时此刻秦荒言也心乱，对于纵蓝公司里的人脉关系他现在还并没有摸清，对手下的人总是在怀疑和相信之间摇摆，上次在董事会上他明明已经下达命令要争取时间，但偏偏今天巡视的结果，是手下人的工作状态如此拖拖拉拉。

这是过去养成的来习惯？

还是有人故意在拖时间给他的难堪？

从生产区回来后，秦荒言召集董事会成员紧急开会，等大家到齐后，他开门见山：“现在纵蓝集团面临的状况大家都看到了，糟糕，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