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依言，坐下。

她抬头看着沈凌霄。好看精致的脸上有些忐忑，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攻击力。

但是沈凌霄怎么突然觉得，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瑶瑶，这个请求是你先提出来，我现在，答应你。”沈凌霄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很郑重地说：“答应了你，就永远不会反悔。而你，也不可以再反悔。你听明白了吗？”

系统君崩溃地大喊：【宿主你清醒一点。哪怕你现在跟沈凌霄表白成功，他也很被程序清洗掉记忆。事后你会被惩罚，他也记不住你们互相许诺的这一刻，你……】

沈瑶冷冷地用意识与它交流：“007先生，如果你再不闭嘴，我绝对能你每天尝试一下掉分的酸爽感。”

“还有，不能给我禁声。”

系统君被沈瑶冰冷的语气吓到，不敢再吭声了。

脑海里的声音安静后，沈瑶重新把注意转回沈凌霄身上。

他还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他在等她的答案。

沈瑶用力点头。

所以，三哥还是喜欢她的。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简单地生活在一起，他也愿意。

她的眼睛有些热热的，反复地说：“三哥，谢谢你。”

谢谢你，在被我伤透心后，还肯这样爱着我。

沈凌霄的心里，同样充满震撼。

虽然他以前曾猜测过，沈瑶或者也如同他一般，偷偷地爱过他。但那也只是猜测而已，从来不敢问出声来。

问了，怕吓到她，怕她会从此疏远他。不问，却也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她也同样喜欢着他。

这一刻，他欣喜若狂，恨不能立即把她拥入怀抱，揉进他的骨血里。

沈瑶被他灼烈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不由低下头，眉眼也微微垂着，看起来漂亮又无害。沈凌霄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忍不住俯身，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唇。

他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似乎装满揉碎的星光，沈瑶很清醒地明白，此时此刻，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才对。

可是情感轻易就战胜了理智。

她毫无抵抗力的闭上眼睛，期待着沈凌霄温柔的吻。

然而，沈凌霄还没有靠近她，就闭上眼睛，慢慢躺倒在沙椅上。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沈瑶的脑袋被刺得生疼，然后，也晕睡过去。

昏昏沉沉的一梦，沈凌霄醒来时，头有点痛。

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待他努力回忆时，却想起沈瑶半夜跑到他卧室的情景，请求他不娶妻，她也不会嫁人……

沈凌霄自嘲地晃了晃脑袋，嘲笑自己的过分奢望。

他走出阳台上，凌晨的风很凉，带着厚重的凉意扑面而来，激得他所有的思绪都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真是只是奢望。已经奢望到，做梦都梦到这般卑微的事情。

他很烦躁，突然想抽支烟解郁。却在翻遍整个卧室，才颓然地记起原来他平时不抽烟的，哪里来的烟？

想到酒窖拿瓶红酒上来，却在转身时，听到沈瑶的声音。

“霍竞延，如果你能在太阳出来之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答应你的求婚。”

哐当！

有什么破裂的声音霍然在心底炸响。

沈凌霄的脚步死死地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他浑身僵硬，抓住护栏的手发紧，紧到指关节突出，泛起青白。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沈瑶是在跟霍竞延打电话吗？

她说，要答应他的求婚？

沈凌霄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单手撑住花圃，仗着腿长，很轻易就跨到了对面的阳台上。

“沈瑶，你在跟谁打电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凌厉而急切，但是沈瑶却面无表情。再也不像以往那样，一见他生气就立即露出害怕的神情，然后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他的心脏和嘴角，一同下沉。

“三哥，我是在跟霍竞延打电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是个成年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必要向你的报告。三哥，你只是我的三哥而已，你无权过问我的感情问题。”

沈瑶不止面无表情，连语气也是残忍而冷漠的。

沈凌霄呼吸一窒。

哪怕是答应嫁给方天扬时，沈瑶也不曾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所以，霍竞延是比方天扬更重要的存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霍竞延之间有了感情和交集的？

昨天霍竞延来公司找沈瑶，她还让保安把他轰了出去。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三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房了。”

沈瑶转身想走，沈凌霄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把他扯回面前，冷冷地说：“霍竞延不是善类，她那个妹妹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我允许，你永远也别想嫁进霍家。”

“爷爷很喜欢霍竞延，这件事貌似轮不到三哥反对。”

沈瑶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没有被阻挠爱情的愤怒，也没有丝毫愧疚。就好像，沈凌霄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任何情绪和反应都无所谓。

沈凌霄被她冷漠的眼神伤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伸手掐死她。

这样，他就不必如此痛苦。

每天能看到她，却不能拥抱不能亲吻，很痛苦。

如果不能时时看到她，却会更加度日如年。

等他回过神时，五指已经扼住了沈瑶纤细的脖子。

但她只是冷淡地看着他，连眼底也是毫无情绪的。

无喜无悲，也无惧。

沈凌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晚过去的时间而已，沈瑶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昨天在公司，她还亲手给他泡咖啡。亲亲热热地喊着他三哥，和他一起说笑，然后等他一起下班……

他颓然地放下手。

沈瑶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回房去了。

刚把阳台的门关上，系统用一个信仰分兑换出来的幻影沈瑶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然后，在床塌上昏迷不醒的真沈瑶，也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