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足够的钱财，卫医师也有了足够的耐心去解释。

“小蕊是因为血液与黑胆汁失衡所造成的身体虚弱，我现在采用的是泻血的办法，将她体内不好的血液抽出来，再用奎宁来调整个个体液之间的平衡，就是最好医治小蕊的方法，懂了吗，常慧！”

卫医师说的简单，但如此专业的话语，又是一个普通人从中能了解多少。

窗外偷听的花英勋直挠头，却又不敢打扰到身边正在沉思的云华，但目前她至少看明白了，云华对常慧的兴趣，恐怕就是因此他这个病妹妹而引的。

一天的担忧和烦恼，算是白折腾了。

云华知道泻血疗法，即便在前世都是一个很常规的治疗手法。而方才卫医师所说，也是古代西方常用的四体液说，将其当成探讨疾病原因的基本原理。

随着后来解刨医学的发展，四体液说也发生了重大的变革才慢慢被现在的医学重新所接受。

如果这里所有的病症都一味的只是用这个解释的话……

云华的焦虑，屋内常慧也同样心有不安，“卫神医，钱绝对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小蕊如果通过您说的这些治疗，到底会不会恢复。”

“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教会设立的这所医局吗？”

医患之间的询问本属平常，常慧不曾想自己的担忧，打破了屋内的祥和，卫医师面色阴沉，眼眸犹如深海般安静却深邃，紧抿的唇畔隐隐带出淡然的残忍

“警告你，我跟珈增主教关系不错，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天刹军的团长冷冥我也能让他吃尽苦头……”

卫医师再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浓眉下的一双小眼不怀好意是冷笑，对于他来说，小蕊之是他经手的一个可恶可有的病人，根本无需去承诺什么。

“既然用尽了最好的办法，最后我们也只能祈祷神保佑她，你也是服侍神的人，应该也明白这点吧……”

垫着手中的重重的钱袋，常慧黯淡的神色，卫医师面色一改，颇为轻松的拍了拍常慧的肩膀。

“好好努力的工作吧，这样子，我神也会更加保佑你们的……”

阴暗的房间，静的仿佛已经将常慧吞噬在这片黑暗之中，心底不断涌现的失落，不想让悲伤蔓延，却无法压制内心传来的剧痛。

蓦然低下头，双手紧紧捂在脸上，颤抖的双肩，却早已无声的泄露了他的悲哀……

“他好可怜，方才那老头的意思，明明就好像是再说，好好工作，再将钱拿过来，我才能保住小蕊的性命一样！好可恶！”

一旁的花英勋看的都连连皱眉，替常慧惋惜的长吁短叹，丝毫没有留意到身侧阴沉着脸的云华，眉眼间全身冰冷之色。

本应是济世救人的神圣殿堂，谁曾想这里却是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唐唐一个医学府里的医师都这样以怪力乱神为噱头，云华可算明白，为什么外面有那么多草包医师了。

因为病不好，不能说我医的不好，只能说你对神不够虔诚！

去你娘的虔诚！

云华气的在心里直骂娘，半晌才压住满腔的怒火，再看屋内的常慧，脸上的伤痛完全被掩饰在他的冷漠之下，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同样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油灯照亮，屋内紧闭的门窗，随着油灯不断飘散的黑岩，让空气更加浑浊起来。

迎面扑来的混杂气味，让常慧眉头又紧了三分，直接大敞开屋门，才轻声的走到床边。

本就虚弱的妹妹，再接连几次泻血后，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的眼眸，睫毛一直在微微抖动，诉说着主人休息的并不安稳，浅而急促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在下一刻就会停滞。

许是睡梦中也无法摆脱病痛的折磨，没一会，小蕊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砸吧着大却无神的大眼愣愣的看了常慧许久。

“哥哥……你来了？”

一句普普通通的询问，也足矣融化掉常慧脸上的冰冷，捋了捋小蕊稀疏的头发，脸上全身哥哥对妹妹无限的溺爱。

“嗯，卫神医今天刚刚跟我说，小蕊最近表现的都很好，他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