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绾招招嗜血，无情逼杀。

慕容恪即便武功高强，怎奈人在水中，怀中又抱着苏楚楚，勉强躲避，却也见血。

苏青绾眼神愈冷，匕首狠狠朝着慕容恪胸口而去，但见慕容恪以怀中的苏楚楚作为挡箭牌想要当下这招。

苏青绾另有算计，绝不能让苏楚楚死在这里。

她刚收回匕首，忽见几条黑影靠近而来。

那是慕容恪身边的暗卫，竟然来的如此之快，苏青绾当机立断，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留恋。

暗卫已至，慕容恪略松一口气，看着远去消失在眼前的影子总觉得那影子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是谁。

他在水中以口型下令，“追！要活的！”

暗卫如游鱼快走，慕容恪看了眼怀中几乎气绝的苏楚楚，不再迟疑，迅疾朝着水面而去。

……

水下。

苏青绾快如闪电，身后的黑影却也紧追不舍。

旁侧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条黑影接近。

对方动手之前，苏青绾刹那反应过来调转方向而去，那条黑影蓦地伸手，握着苏青绾的脚踝，狠狠往下拽去。

苏青绾奋力挣扎，对方的手如巨钳，似要生生捏碎她的踝骨。

其余的黑影眼看着就要包围而来，苏青绾眉一蹙，伸手摸向绑在手臂上的袖里箭。

危急之刻，一道掌风携卷江水而来，将人拍出数丈之外，苏青绾亦被波及，一只手却揽在她的腰间，让她整个人都靠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苏青绾抬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鬼面，鬼面之下那双深邃的眼与她对视。

苏青绾撇别开眼，躲过慕凛夜的目光，却赫然发现自己被那黑影握过的脚上空空荡荡。

她挣扎着推开慕凛夜，就要去追那黑影，“我的鞋子。”

慕凛夜没有苏青绾在水下亦能说话的绝技，用眼神示意苏青绾稍安勿躁。

手中长刀一凛，那拿着绣花鞋的黑影手臂齐肩而断，手中绣鞋失落，鲜血瞬间化入滔滔江水中，弥漫，冲淡，直到不见颜色。

慕凛夜取回绣鞋，搂着苏青绾浮上水面。

……

今日江上行船众多，苏青绾竟不知慕凛夜也在其中。

一顶未亮灯的小船行在江上，距离画舫的位置并不太远，却能隐匿这样黑夜里。

苏青绾进了船舱，重重嘘出一口气，揉了揉青紫的脚踝，那黑影竟生生将她踝骨捏错位了。

她摸到骨头的位置，咬咬牙，迅速几下便听见骨骼归位的声响，冷汗也随之而下。

抬眸，见靠在已经换上干净衣服慕凛夜正靠在船舱兴味盎然的眯眼看着自己，苏青绾扫一眼她光裸的足，忙扯一扯湿得滴水的长裙将之盖住。

慕凛夜见她如此，忍不住道，“反正两年后也是我的人，有什么好藏的。”

苏青绾挑眉瞪他，今日未能杀成慕容恪，来日必留后患，她心情不悦，语气更冲，“将军自重，我从未答应过这样的事。”

慕凛夜笑而不语。

苏青绾深知道这人的脾气，慕凛夜这人永远叫人捉摸不透，他表现出生气之时未必生气，可若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之时，必是心情不怎么好。

苏青绾不打算再同他重复当初我们约定的细则，她缓下语气，带了几分真诚，“这次多谢慕将军相救，若非将军，苏青绾怕是九死一生。”

慕凛夜的笑容渐淡。

苏青绾便又道，“送佛送到西，劳烦将军送我至岸边，想必麻姑就在那里候着。”

这是她来时就同麻姑商量好的。

她知道宴无好宴，便叫麻姑追着画舫待命，若事控制不住，她大可跳水逃生。

慕凛夜挥手命人行船，就听见船夫低叫了一声。

“不好，七皇子命人封锁江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