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颜微微握拳，啧了一声。

这副轻薄倨傲之态，与当年的独孤茉何其相似，还是这么令人不爽。

但有这副情态的人，大多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一旁的丫鬟颇会察言观色，见萧夕颜似有不爽，出声斥责道：“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们家小姐身为丞相府嫡长女，肯屈尊来与你交谈，已是你的荣幸了，还不快谢罪！”

说罢便也手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面前的是皇帝吧？

荣幸么？

萧夕颜亦不打算配合她，面色一冷，再不迁就：“你们家主子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便给什么脸色。没想到丞相府仆人的教养如此差，主子谈话，何曾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插话？”

说罢，目光幽幽挪向丫鬟，眼中的厌恶缓慢地蔓延开来，她素来厌恶他人用手指着自己。

那目光，像是盯着一个肮脏的死人。

丫鬟脊背发冷，下意识的被吓退了两步，不服气地伸长脖子反问：“你，你瞪什么？这里可不是楼兰古国，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一个眼神吓退过于丢人，丫鬟一咬牙，滞留在半空的手再次动起来，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萧夕颜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这丫鬟的智商，也就和独孤茉一样了，亦或是二人臭味相投？

她心下觉得好笑而无奈，同时迅速伸出手，一把拦截住了丫鬟挥在半空的手掌，不肯松开。

她轻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语气森然：“这手倒是生得极为白皙，不像是做粗活的丫鬟。”

“若是断了，谁都会觉得可惜吧？”

像是家长里短般，这话说得亦是漫不经心。

丫鬟恐惧而迷惑，但下一瞬，她困惑的眼神，便被无尽的痛苦所取代。她的手，无预兆地传来了咔嚓的声响。

那是，骨骼脱臼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独孤茉听得分外清晰。

随即，那手便毫无生机地垂落下来。

黑夜被什么声音撕裂开，有惨叫声出现，却戛然而止，转而化为了拼命抑制着的呜咽。

“啊——！！！”

丫鬟面色惨白如纸，痛得睁不开眼，眼角忍不住淌下泪来，她看着萧夕颜冷漠的微笑，拼命后退，不顾剧痛地想松开手。

萧夕颜嗤笑一声，打开方才被自己紧握着的手，丫鬟则大口喘着气，跌坐在地，痛苦地紧捂手腕。

那手腕以奇诡的姿势扭曲着，如同主人狰狞的神态。

而萧夕颜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在我面前叫嚣，可以，但你并没有那个资本。”

这话，可不是单说给丫鬟的。

而这弦外之音，谁都能听出来。

萧夕颜的余光一扫，定在了一旁略有不安的独孤茉身上。

独孤茉回过神来，她也不会被这点事吓倒，她轻哼一声，保持着方才的高傲矜持之态：“够了！本小姐的丫鬟，还轮不到你来动手动脚的。”

萧夕颜唇边轻蔑的笑意愈甚，结合方才那丫鬟的所作所为，想来独孤茉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自相矛盾了。

独孤茉高傲地抬起下巴：“对了，本小姐这回只是来警告你，别动歪心思，离墨非言远些，他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更是本小姐未来的夫君和这燕国以后的皇帝，不是你这种宵小之辈能高攀得上的！”

说罢，斜睨对方一眼，莲步轻移，抬头离去：“碧色，我们走。”

“小姐，您就这么放了那个……”

丫鬟面色不甘，本还想继续说，但手腕的剧痛使她说不出话来了，方才的剧痛让她心有余悸。

脑海中又浮现出萧夕颜冷笑着的神态，“狐媚子”那三个字，也被碧色生生憋回口中。

独孤茉思虑着什么，轻轻摇头：“放过？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