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重胤围着跪在地上的莲霜沉转了一圈，幻境中，黑影便在莲霜沉身边转了一圈。

他开口，声音又如隔着万水千山苍老黯哑的传进莲霜沉耳中。

墨重胤道：“桑宫出高价，让我墨宫刺杀樊国小皇帝。本宫记得，你是樊国人，且被樊国小皇帝诛杀满门。这个任务，墨宫没有第二个人比你合适，你可愿意去樊国？”

莲霜沉不敢迟疑，“樊帝滥杀无辜，属下愿意前去樊国，刺杀小皇帝。”

语气里是隐忍多时的仇恨，明明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却也可以狠戾至此。

墨重胤走回屏风，最后说一句：“胭脂染蛊，蛊御绝色，容颜不衰，胭脂不沉。”

莲霜沉眼睁睁的看着黑影走进屏风消失，随后黑暗袭来，她入墨宫三年，没想到在得到重用的第一天就是送她回樊国，到最后也没见到宫主真容。

勋声止，屏风外跪着的女子倒地晕死过去。

吹勋的男子起身，对着墨重胤欲言又止。墨宫的领路人前来将莲霜沉带走，写意庭重回安宁。

墨重胤摆弄着桌案上的几支竹笛，竹笛挂坠上的玉佩在烛火照射下，若隐若现一个幻字。

“怎么？你有话要说？”都跟他身前站半响了。

男子给他行礼，还是大胆的讲出心中所疑。

“主公，您既然怀疑她是樊国派到我墨宫的细作，为何不杀了她，反而还要送她回去？”

墨重胤在几支竹笛里挑选出最亮眼的一支。

“你看，这竹笛我细细打磨，如今已是光滑且称手，它在我手上，只是一支竹笛，若是放它回原地，价值可比普通竹子高几许？”

墨重胤这是将莲霜沉比作这竹笛，男子不懂他的布棋，只觉得这如同放虎归山。

“虽说现在放莲霜沉回樊宫价值确实很高，可若莲霜沉背叛我墨宫，宫主作何打算？”

墨重胤将手里的竹笛放至腰间，些许责怪的道：“步舒，棋盘才刚摆好，你怎的就认为我一定会输呢？你叫不输，别整天就想着会输行不行？”

被宫主责怪，步舒略委屈的垂下头，可还是不死心的道：“臣还是觉得杀了她更为妥当。”

不怪步舒一心坚持要杀了莲霜沉也比放她回樊宫的好，莲霜沉入墨宫三年，几乎是无欲无求的存在，领命做事，不问缘由，虽然墨重胤也不喜欢墨宫弟子多嘴，可该问的也要问，像莲霜沉这样既不问也不多说，不太好控制。

墨重胤并未将莲霜沉当成大敌，当即转移话题：“你就别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桑宫那边是何动向？说好的黄金五万两和桑国和亲公主上路了没有？”

步舒恭敬回答：“回主公，探子昨日已经传来消息，完颜夏公主与其和亲使团昨日一早上路，看来桑国皇帝这次是真的愿意与我黎国修好。”

墨重胤在已经摆好的棋盘落下一黑一白两颗棋子，然后取出都快生锈的软剑，拿布细细擦拭着。

“完颜商这次把他的亲妹妹送来黎国和亲，明面上看，确实意与我黎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