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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办法
“梦参,你又要离开了?”左苓习惯性地开口,叫了五年实在不太容易改口。她不明白两个男人云里雾里的说了什么,毕竟没避着自己,自己也没有问的必要。她的目光,被梦参床上的包袱吸引住,“不过是一些土匪,你不必怕的。”
她倒是知道,能教出君长戚和鲜于楹那种人的人肯定是不会弱到哪里去。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梦参要一躲再躲。
梦参无所谓地笑了笑,“每次逃亡都会看到不同的风景,这便是乐趣之一。”
每次回到旧地,就总会有许多东西发生变化,而新的地方也能给他带来许多不同的惊喜。他其实,把逃亡当做了一种消遣方式。
左苓大概也能理解,据她所知,梦参和鲜于子淳的年龄差不多大,这是她同君长戚那里听说的。二人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半的人物,可以说是幸运到孤独。
或许能让他们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一些寻常人不会去发现和明白的小事。
但是她实名制排斥鲜于子淳,对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虫。把折磨人当成一种乐趣,以观察别人的痛苦为乐。
而梦参和鲜于子淳之间,似乎有一种相同又相通的气息。
“下一次能见到,或许就是缘分了。”梦参若有似无地笑着感叹,眼睛落在外头的“湘妃竹”上。
才短短不过几个时辰的见面,却又是下一个离开的开始。左苓拿到了给竹云的解药,梦参很大方的给了一葫芦解毒药,说他的乐趣之一就是制作各种东西的解毒药。
这也是为了防止,哪一天被自己的徒弟毒死。
对方表情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再说假话,左苓莫名打了个寒颤。君长戚和鲜于楹似乎真的做得出来啊。
可是死亡,对于他们而言难道不是解脱吗?
大多数人已经能看到生命的尽头,而有的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死去。或许死亡,就是转眼间的事。
上一刻的谈笑,或许就是永恒。
对于梦参的离开,左苓还是有些伤感地。五年陪伴,对方像一个长辈,总是温声细语的开导自己,给她讲外头的故事。就连她离开的时候,对方也没有阻止。
或许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是要这么做的。
他算好一切,更像是顺应某事一般。
回水泠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可惜孟辕就像是和南禹民杠上了一样,就是不入套。左苓几次想帮忙,都被南禹民拒绝。
左苓乐得清闲,就知道南禹民跟个孩子似地,总是抓不住大局的重点。她记得从前听说的南禹民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老了吧。
毕竟沐中成老了也开始学会犯傻,更何况南禹民?
“你做在这儿孟辕不会发现你吗?”鲜于楹不知何时出现在左苓旁边,二人坐在搭起不久的秋千上,悠闲的一边看军队操练一边嗑着瓜子。
左苓无所谓地道:“看见了又如何?他又不能抓我回去。”
她这两天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孟辕,对方根本都不用正眼看自己,自己反倒是白操心了。
孟辕也只是和小时候的左苓一起在军队磨砺过,后来是孟辕先受不了的退出,而左苓却一直待到成年,甚至一步步地往上爬。
她有些意外,当初那个白白弱弱的贵公子如今也成为会剑指敌人冷眉对,气场二米吓人胆的小将军了。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左苓很难将他和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小白脸想到一起。
“对了师叔,给洛坤解开记忆的事情怎么样了?还需要用到佛珠吗?”
左苓想起这两天见到洛坤,对方总是一副呆滞的模样,比寻常少了些许精神。
莫非是记忆全部苏醒却不能接受?
说到这个,鲜于楹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正色,她道:“你知道南家那两货为什么突然想要解开他的记忆吗?”
左苓摇摇头,“这么多年没杀掉洛坤,不可能是心软,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们老子比谁都懂。”
毕竟他们当年,可是联合外臣将君长戚丢下悬崖,想让君长戚就此沉眠于冰冷的海底。可惜,他们总是漏算了那么一步。
鲜于楹赞同地点了点头,“脑瓜子挺快的。怎么说呢,洛家和机关家族的南宫家有些关系,当初南宫家的大小姐嫁给洛鹤轩的父亲时那嫁妆可是羡红了多少人的眼睛啊,其中还有许多机关兽。你也明白的,机关兽在战场上可是人人向往也是人人畏惧的。而南宫夫人死的时候,把藏匿机关兽的地址告诉了洛鹤轩,这就是他们留下洛鹤轩的原因。”
“可惜了,如今洛鹤轩因为受到冲击过大,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有些……”说着,鲜于楹做了个嘴型,所有也便明了。
“机关兽……南宫家现在应该已经找不到了吧?”
左苓记得当初在战场上见过的最后一个南宫家的人是一个孩子,对方不过刚成年,貌似被什么门派给灭门了,他问左苓能否帮他报仇,他愿意用机关兽的图纸交换,可是那时候,左苓说了什么?
她想了半天,却是想不起来了。
她是看着那孩子在听了自己的话后失望的走了,可是左苓根本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
“怎么了?”鲜于楹推了推发呆的左苓。
左苓摸着脑袋眯眼问:“师叔,你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健忘啊,现在我有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好多事,对。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我明明都经历过的……我觉得我是经历过的。”左苓摸着脑袋喃喃自语,眼里露出迷茫的颜色。
“我好像……”
“什么?”鲜于楹看着左苓露出有些痛苦地神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露出这种表情。
左苓:“这五年的事我都记得……可是我好像也只记得恢复女儿身之后的事……我明明是上过战场的,我明明有那些记忆的……”
她摸着脑袋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一种可怕的循环之中。
若是她没有仔细回想,她根本就不会发现她丢失掉了这么多记忆。整整十五年的记忆,说没有就没有了。
她越着急,脑海里的有些东西消失得就越快。
鲜于楹也是被吓了一跳,她拍着左苓安抚道:“别急别急,慢慢来,这可能只是记忆衰退,我待会儿带你去镇上看看大夫,别着急。”
其实,鲜于楹也是隐约能猜到些什么。
她记得君长戚有说过,左苓其实不止是左苓,她还是另一个人。她从不是独自存在的人,是一个双面体。
可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由于这几天苏祁佑都被南禹民拉着不让接近左苓,所以这会儿也就只有鲜于楹陪着左苓到镇上去。这是边境交界的一个小镇,三国的人民都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