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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杀死
不得不说梦参的药真的是好,竹云喝了三天,人已经能醒过来了。而那个药似乎是附带了祛疤净肤的成分,她身上的那些烂肉被剔除之后,也慢慢开始长新肉,有的疤痕也在慢慢变淡。
这一天,在床上躺了许久的竹云终于忍不住要起身,再躺下去的话她感觉自己的背部就要被硬化了。
“竹云,你又不安分了。”鲜于不颜手里拿着槿织阁新做的衣物,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光脚下地的竹云。
竹云吐了吐舌,声音有些虚弱:“我这不是睡不住了吗?怎么?我又有新衣服了?”
她看向对方手中的衣物,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同所有女子一样,她也是喜欢新衣服的。
“主子吩咐底下人做的,你人都瘦了,之前那些衣裳已经穿不了了。”
一边说着,鲜于不颜一边拿着衣裳在竹云身上比划,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主子惯懂你的喜好。”
“泷羽姐姐吃醋了?”竹云笑嘻嘻地说,只是因为动作过大而扯到了下巴上的伤口,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鲜于不颜只是笑笑,随后安排人给竹云准备药浴。
因为泡了许多次,所以竹云也从一开始的刺疼难耐慢慢开始接受这种感觉,对自己身体好的东西她从不会拒绝。
她摸着身子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疤痕,有些失落。有些已经开始结痂,而有的却开始化脓。但鲜于子淳托人给她带话,说化脓之后便好得快一些,她也就安心下来。
那家伙千辛万苦说服鲜于不颜,总不至于撒这么个无聊又幼稚的谎。
“对了,刚刚鲜于子淳那个家伙给了我一罐子药丸,早晚一颗,祛疤的。”鲜于不颜这才想起来路上遇到鲜于子淳的事。
尽管她对对方防备得很,可是对方依旧一张笑脸。她也不好说什么。
“真是太好了,之前他拿来的正好都要吃完了。”竹云有些庆幸地说,她正愁着如何再去找鲜于子淳拿一些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场昏迷,梦了很多往事。可梦的最后,她就看到暖色孤灯下鲜于子淳,对方看着飞入灯罩内的飞蛾扑朔挣扎,于灼热的灯火相撞,一脸的冷漠。
再醒来时,就看到照常来看她的鲜于子淳。对方一副温润笑脸,看到自己醒来时眼里闪过更加明亮的喜意。
她不想理会他,可后来听来伺候的宫人说对方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不过碍于竹云的名声,都是在偷偷的来的。
竹云想到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明明高高在上,却总是为自己做一些傻里傻气的事。但是在自己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正被另一方需要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对那个家伙感到累。
到底是自己满腔的执念感动了自己,对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如今对方已经不再需要自己,而自己也不再需要对方。
这么些年看着他的所作所为,看着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看着他为了复仇将手伸向另一个女子,在马车里放对方喜欢的书籍,养着对方的猫,对方偷溜出府时也是他去带回,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选择沉默,她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君长戚只是在做戏。
可是每次说完之后,她都感觉异常的累。
“是在想鲜于子淳的事么?”后头的鲜于不颜忽然出声,她坐在镜子面前符符画画,不知在做些什么。透过镜子,她正好可以看到浴桶中的少女。
竹云莫名地叹了口气,“是的。”
“你打算怎么跟主子说他的事?我们总不能替你瞒一辈子。”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没人会去左苓那里说些什么。
说到这个,竹云有些疑惑地看向鲜于不颜,“泷羽,你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自己为什么突然选择鲜于子淳?
鲜于不颜只是抬头看了看了镜中的竹云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弯了弯,“人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你不能每件事都对我说。或许这就是疏风所说的神秘感。”
说到那个人时,她冷硬的眉眼不由得柔和几分。
闻言,竹云差点被呛了一口,神秘感是这么用的吗?
疏风那家伙乱教泷羽姐姐什么呢?
“这件事,我想还是再往后推一推的。”竹云摸着身上的伤口说,其实眼中还是可见的犹豫。
鲜于子淳曾经伤过主子,后面又害死了将云,如果自己告诉左苓自己的那个神秘未婚夫就是鲜于子淳,那左苓不得当成火化?
鲜于不颜闻言,却没有多劝什么,她明白竹云的担心。“你最好想快一点,你也知道这件事拖得越久越没有好处。”
相反的,还会给别的人机会。
竹云点了点头。
“泷羽,你在写什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鲜于不颜在画这次的符纸时,有些费力气。
“古书里有召唤鬼怪为自己驱使的法子,我想试一试。”她说着,笔下不停。
竹云歪着头,“也是呢,泷羽你在这件事上很有天分,如果你不做杀手的话,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咒术师。”
一开始她们冒名顶替隐族使者的身份,原以为这一切会很简单,却不想占星阁的阁主可不是做做国家的吉祥物那么简单。
祈风求雨,保佑国民,祭祀除异,既要会与先人交流,又要会预测未来运势,可以说是非常辛劳了。
竹云最做不来这个,所以只学了些皮毛,可鲜于不颜却开始认真学习起来,虽然一开始她只是以“学好本领好救主子顺便带主子走上人生巅峰”为目的去学的,可是后来她倒是真有些沉迷其中了。
“但是我如今就算学了这些,也帮不上主子什么。”鲜于不颜说着,有些失落的放下笔。她好像,并没有真正的帮上左苓什么。
相反地,有些沉迷这种每天学习的生活。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要是在做什么,主子日后就真真只宠爱你一个人了。”竹云有些吃味地说,可眼底地笑意却并不是如此。“求求姐姐了,给我留一些被宠爱的机会吧。嗯?”
鲜于不颜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不要想什么,计较太多反而最伤身。
“好吧,那就给你留些好了,省的你一天天念叨我。”
说着,鲜于不颜这才放下笔,算着时间竹云也该出浴桶了,便去拿新的衣服。
纵使穿上衣裳,竹云还是能闻到身子上透出的药味,苦涩又沉重,让她没有半点出门的欲望。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推门进来。二人一看,正是二人一直在讨论的左苓。
对方一身雪色,边角腰带又是夺目的红,木屐上还挂着红色绣花球,很是可爱。只是二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左苓如今的情绪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