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和小沅他们赶到集市的时候，‘青会’已经开始一小段时间了，集市的中央有一方型柱台，不高，但还算宽敞。

‘青会’的彩头便是这开头的舞曲，一位脸蒙面纱，体态丰腴，肤若凝脂的女子，一颦一笑似有似无的十分惹人心生悸动。

待这舞女跳完一曲，便会折下一束花，抛向台下的男们，若有一男一女恰巧接到同色的花朵，便要上台交友相识，但如若不愿意，也可将手中的花束弄烂即行，则当弃权。

“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呀?”小沅指着方台上，朝许娇娇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看着样子还是十分不错的。”许娇娇话是这么说，但眼眸子早就飘向不远处的蹄塔糕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摊主，就差跑过去付钱了！

“这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许娇娇看了看还未有出现舞女的空台，又瞥了眼不远处的啼塔糕，她斟酌衡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买点吃的，再回来看舞女表演。

“好，待会我们便可以边吃边看了，两事都不误嘛！”

小沅笑着朝许娇娇说道，其实她也早盯上了那摊处的啼塔糕了。

“那我们这就去买啼塔糕?”许娇娇又指了指那摊处，又朝小沅说道。

“嗯嗯！”小沅重重的点了下头，朝许娇娇谄柔笑道。

虽然舞女还没有开始跳舞，但是已经有人在上面摆布待会青会开始要用的东西，台柱边

注了白边丝花，小巧玲珑，精致的很。

“姑娘，要几个花糕啊?”摊主是个年迈的老爷爷，嗓音暗哑沧桑，却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三块！”许娇娇竖了三根手指，有点调皮的朝老人家晃了晃，声音柔软酥甜，明亮的双眼在这夜色中尤为漂亮。

“好的，姑娘稍等！”老爷爷边说着便被铺在蹄塔糕上丝布掀开，用镊子夹出三块放进纸袋里，一起递给许娇娇。

“老爷爷，您是不是在这生活很久啦?”许娇娇便把钱递给老爷爷，边疑声问道。

老爷爷愣神回想了下，才缓缓点了点头，应声道。

“确实有些年头了，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来了这京城…”老爷爷说着说着，眼眸子越发柔软，好像回忆起了些什么事情，面色柔软极了。

“我原本不是这京城的地道人，只记得很小就随家里来了这京城，那时候啊，这京城还没有现在这般繁华，也不似如今这般热闹，但家家户户都很热情，谁要是缺了油盐，到邻居家借一下就有了……”老爷爷放下手中的活，反正除了许娇娇她们以外，也没有什么客人，便做到摊前的椅子上，微微抬头看着寂静无声，却星空璀璨的夜空，娓娓道来自己从前的事情。

许娇娇和小沅吃着蹄塔糕，坐到老爷爷摊后面给客人歇息吃东西的椅子上，安静的听着老爷爷的故事。

“我也有个闺女，比你大个七八十岁的样子，她乖巧懂事，可……天不公啊……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老爷爷越说越激动，珠黄的眸子掺着泪水，喉咙颤抖的说着。

许娇娇和小沅怎么也没料到老人家会这般难过，还以为是她们不小心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默默的望了望对方，眼底掺着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了?

许娇娇朝小沅使了使眼色，无声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

小沅朝许娇娇耸了耸肩，微微摇了摇头，眼眸子也是一片疑惑。

“爷爷，您没事吧?”许娇娇两三口便把蹄塔糕吞了下去，温和柔软的关心道。

老爷爷捋了捋情绪，抬手用粗糙的手背胡乱抹了抹眼角，把伏在睫毛的泪珠擦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许娇娇她们，声音微颤道。

“让你们见笑了，人老了，总是习惯回想以前的事情…”

“您的家人呢?”许娇娇小声的说道，眼眸子亮亮的。

老爷爷孤身一人太久了，这些年没有什么可以说话谈心的人，看到许娇娇和自己过世的女儿一般大小，便有些感性起来，正好说出来舒舒心。

“我父母早就过世了，老伴在半年前也离我而去，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本来我和老伴有一个女儿，那丫头心思单纯，也特别喜欢助人为乐，谁能知道……在…在上次的青会被人夺了性命呐！”老爷爷暗哑的声音有些激动，但没有像先前一样落泪，大概是怕吓着许娇娇和小沅，整双眼睛瞬间布满了红丝。

“您是说您的女人在上次的青会出了不测?”许娇娇听完，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青会’莫不是这个青会??！

“没错，只能怪我和老伴没能照顾好她，居然……居然出了这档子事来！”老爷爷悲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这突发的小状况，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过来人见是个摆摊的，也就没有多理会，又重新去逛周边的小铺去了。

“您别伤心……”许娇娇不怎么会安慰人，见到老爷爷失声痛哭，懊悔不已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虽然她还没有为人父母，更没有生儿育女，但她曾养过一只狸猫，有一次没注意让那狸猫跑出府去，等许娇娇找到的时候，那狸猫已经是野狗的盘中餐了。

“无事，这么多年，我这个老头子已经释然了！”老爷爷逐渐平静下来，面待歉意的看着许娇娇。

“实在是不好意思，姑娘，没吓着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没被吓着，您别太自责！”许娇娇和小沅异口同声的连连回道，生怕这老人家心里过意不去。

“过去十年了，也应该放下了……”老爷爷摇了摇头，目光松散，没有一丝光亮的说着，不知道是对许娇娇她们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许娇娇和小沅没有说话，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老爷爷，便轻声朝老爷爷道了声再见，就拉着小沅走了。

“记得别逛太久，早些回去，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还未等许娇娇她们走出几步，老人家年迈暗沉的声音又朝她们喊道。

“好，谢谢您！”许娇娇朝老爷爷回眸一笑，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