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打量着洁白的墙面，洁白的窗架，洁白的床……姣好的面容上勾勒出一丝符合年龄的可爱笑容。

她的心底有些暴虐情绪，好像怎么都离不开这间白房间呢，八年了……

到底如何才能被认定为正常走出这里呢？她无数次看到病人们说着自己没病，结果被注射了药物昏睡过去，八年来，他们这些危险级的病人没有一个走出这里。

她虽然没被列为危险级别，却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人类凭什么自己去定义？

“吱呀——”，门开了。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扫视一圈房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皱着的眉头微微放松，看见病床上的梁雪后轻轻推了下眼镜框，面色柔了几分。

“隔壁病房的阿楠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截蜡笔，把房间画的乱七八糟，幸好他没来你这胡闹”。说着男子坐到病床旁的沙发上，摸了摸梁雪的头顶：“丫头，今天心情怎么样？”

梁雪无奈的把他手拿下来，偏头15度苦恼，“莫医生！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许再摸我发顶”。

莫医生轻笑一声，查了大半天房积累下来的阴郁情绪一瞬间消失无踪。

梁雪看他笑了，也露出温暖的笑容。

梁雪并不是那种长相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是她的笑容很干净，犹如暖阳。

因为刚刚从催眠里醒过来，她随意地躺在病床上，手里还攥着一本童话书。

莫医生看她没什么大问题，从白色大衣口袋里拿出水性笔，不急不缓地记录着什么。

莫医生名为莫楠，他是一名全国有名的精神病医生，他对面的这位女孩，从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心理医生时，就已经是他手下接受治疗的病人了。

那时的她仅仅八岁，刚刚失去父母，被亲戚送来的时候，稚嫩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畏惧或者厌烦的表情，只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一开始莫楠看着梁雪的眼神，就有一种面对野兽的危险直觉，可是几天观察下来，梁雪的那种危险感觉消失无踪。

现在，莫楠突然从梁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暴虐的情绪，好像即将逃出牢笼的野兽，但也只有一秒。

他愣了好一会，突然不再笑。

“丫头，你今天很放松。”莫楠推了推眼镜，紧紧盯着梁雪的眼睛。

“对啊，看到你就放松了。”梁雪没有回避他的眼睛。

“把手伸出来。”莫楠从衣服里拿出助听器说道。

梁雪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臂，莫楠拿着秒表测了一分钟，呼吸平缓，心跳正常，莫楠看了眼她。

这个女孩平静得过分，一般来说，被送到这里的人都很排斥，因为哪怕是普通医院也没人喜欢去，更何况是这种精神病院。

莫楠抿唇，“丫头，你现在可以做一下选择题吗？”莫楠给予她充分的尊重，得到允许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梁雪默默地看着他在百度上搜题给她做，心想这测试可真随便。

很快莫楠就搜好题，开始口述。

这是最简单的心理测试题。就是网上都可以搜到常见的那种，“你买了一栋房子，走进门里，你希望里面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