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溪被江沉的这个举动惊得哆嗦了一下，随后僵在原地。

江死神大人这是疯了吗？

江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伸出手，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很自然地把手收回，之后朝一旁等待的造型师朱雀点点头：“那你们开始做造型吧。”

朱雀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到了慕云溪面前。

慕云溪觉得，经过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沐芸歆这具身体。

她跟着朱雀走到椅子上坐好，而江沉则转身出了门。

江沉离开之后，屋子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就好像被压抑着的那些空气瞬间就回来了，几个人都能够正常呼吸了。

朱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沐小姐喜欢什么发型呢？”

看着朱雀那张熟悉的脸，慕云溪一不小心就开口回答：“随便盘一个链条面包吧。”

这是朱雀发明的一个词，灵感来源于古代时的‘云鬓’。指把头发编好之后，像烤的牛角面包那样，在头顶一圈一圈地卷起来。

当然，还要搭配一定量的假发才显得好看。不过慕云溪上辈子的头发很厚，从来都不需要假发。

朱雀愣了愣，脸上的笑容似乎带了点勉强：“没想到你也知道这种造型？看来对慕云溪的了解很深啊，不愧是模仿她的。”

慕云溪愣了愣：“你知道我？”

“来找我做造型的顾客，我自然是要了解的。听说你要走的是慕云溪那样的路线，那我今天也给你做一个和她相似的造型吧。”朱雀回答。

慕云溪心底流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自己重生了，造型也还是要像上辈子那样吗？

“嗯……算了。”她突然说，“不如，你还是给我做一个有我自己风格的造型吧，没必要完全地模仿。”慕云溪顿了顿，“其实，我也不配模仿她，你觉得呢？”

听到这句话，朱雀彻底愣住了。

随后，他脸上虚伪的笑容突然变得真实起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他若有所思地说，“的确是这样，我觉得没人配模仿慕云溪，她是独一无二的。”

慕云溪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都说人死后收到的评价是最真实的，现在看来，她的死后风评真的很不错。

“不过，你也是独一无二的，难道不是吗？”朱雀又说。

慕云溪笑着点头：“是的呀，谢谢你。”

朱雀的动作和以前一样，迅速，准确，专业，敏捷。慕云溪看着他飞快的手速，陷入了沉思。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给十八线小明星做造型，也从来不会对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露出这样善良的态度。

他会说，你要先混出名堂来，才配得上我的造型。

所以，朱雀现在肯对她说这种话，甚至还会善意地安慰她，肯定是看在江沉的面子上。

如此说来，江沉绝对不只是盛世董事长这样一个单纯的身份，他的隐藏身份……除了死神，大概还包括‘我能操纵你以后拉屎都会便秘’这样的可怕能力吗！

——

江沉关上门，正看到隋绪秋站在门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江沉主动开口。

隋绪秋笑得一脸复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对自己的调查对象动心了？”

“没有，闭嘴。”江沉回答。

隋绪秋继续语重心长：

“以前我们调查过那么多人，亲自调查也好，派人调查也好……你甚至还去卧底过。但是呢，你对谁用上过这样的心思？甚至不惜拿出那么多资源，主动制造出这么多机会？我绝对不信，你只是单纯地为了调查。”

“不信就算了。”江沉一脸冷漠，转身朝走廊尽头的小阳台走去，反正距离典礼开始的时间还长，他并不想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那些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战战兢兢。

“江沉！”隋绪秋追上去，“你之前叫我查沐芸歆的出生证明，我已经查到了。”

江沉眉毛一挑：“结果是什么？”

“你那个时候叫我调查，其实是开玩笑的吧？说什么她有没有神秘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隋绪秋看出江沉焦急的表情，故意卖关子道。

“所以呢？”江沉的表情沉了下来，脸色瞬间变得危险。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隋绪秋掏出手机，点开一份文件，递给江沉。

江沉接过手机，刚瞥了一眼，就惊讶地盯着抬起头盯着隋绪秋：“领养的？”

“没错，她和她弟弟都是被领养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姐弟俩自己知不知道。我没查到出生证明，他们两个人最开始的记录就只在孤儿院。不过，沐芸歆和她弟弟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隋绪秋说。

江沉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看，关于科灵的事情，或许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罢了。”隋绪秋又说，“他们在孤儿院长大，很小的时候被领养，领养他们的那家人也不是很有钱，养父母去世的又早，都是沐芸歆在外面打拼养家，所以……什么科灵？简直和他们就是两个世界！”

江沉信了。

从这份领养文件里，他甚至能看出沐芸歆一路走来的艰难。

“你为什么才告诉我？”他突然转头，质问隋绪秋。

隋绪秋惊讶地看着他：“当时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好吧？所以后来调查报告出来了，也没立刻跟你说，毕竟你那么忙……

“而且，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这些东西和沐芸歆的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难不成你还要调查原生家庭对她造成的心理影响？她都差点被弄死两次了，难道还不能战胜某些儿时的恐惧？”

江沉沉默半晌：“知道了，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还是要跟着她对吗？你还打算捧她，你就是喜欢她！”隋绪秋笃定道。

江沉第一次正视隋绪秋的眼睛，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个带着八卦气息的问题：“你觉得，就算我真的喜欢，那我能做什么？”

隋绪秋张了张嘴，底气瞬间消失：“娶，娶她？”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知道。

以江沉的身份，他不可能娶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又或者是平民出身的女人。

“所以你看，我最多给她一些资源，捧一捧她，顺便和她交流一下，仅此而已。”江沉又说。

隋绪秋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转为悲愤。他拍了拍江沉的肩膀：“兄弟，我好同情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