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很窄。

沈慕走在前，她紧随其后。

他的步伐从容缓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身后，那个每走一步都累的气喘吁吁慕容娇娇。

慕容娇娇扶着崖壁歇了会，刚刚消耗太大，现在下山她两腿都在打颤。

沈慕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那双用血浸透的眸竟露出几分关切，“郡主要不要歇歇？”

东厂番子们个个如遭雷劈，九千岁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而且对象还是慕容娇娇这个废材嫡女！

慕容娇娇摆手，强撑着答：“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峭壁上就发出一阵闷闷的“轰隆”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朝他们极速冲来。

“保护督主！”

东厂番子们齐齐护在沈慕周围，压根没人管慕容娇娇的死活。

落石如雨点般朝他们砸下。

刚才一番血战慕容娇娇还没缓过神过来，反应呆滞，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愣是移不开。

一块巨石头朝慕容娇娇的位置冲下，美眸越睁越大，唇惊的微微张开。

沈慕皱眉，不经多想运起轻功便闪到她身边，在落石砸到她那刻拽了她一把。

慕容娇娇来不及跟他道谢，就感到脚下一空，极速坠落。

“督主！”

“督主！”

惊叫声四起。

悬崖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浑身的疼痛把她痛醒。

慕容娇娇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没死，而是摔进了林子里，还好这副身子皮厚耐摔，不然.....。

她陡然想起跟她一起摔下来的沈慕，忙不迭爬起来找人。

“九千岁，九千岁？”慕容娇娇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一遍遍喊着。

周围很黑，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回应她。

“九千岁....。”她声音越喊越小，嗓子跟火烧似的灼热。

完了，不会摔的连渣都不剩吧？

就在慕容娇娇要放弃的时候，脚下绊到了什么，往前趔趄一步。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沈慕！

慕容娇娇半跪下去探他的鼻息，脸色唰然一白，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没有呼吸....。

沈慕躺在地上，紧闭着眼，脸色几乎透明，脆弱的很难与那位只手遮天，翻手为云的九千岁联想在一起。

慕容娇娇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死了，自己心里竟然很难过。

人人都怕他畏惧他，可他从来没有害过自己，还三番五次的帮她。

他若死了，整个风云国上下都会人人同贺吧。

慕容娇娇瞬间红了眼眶，伸手去推他，声音哽咽夹着惊慌，“沈慕，你不能死。”

“九千岁，沈慕....。”

整个山谷回荡着她凄惨的叫声，无助又可怜。

“郡主，我没死。”清清冷冷的声音。

慕容娇娇停住了哭声，两滴泪还挂在脸上，看到坐起身的沈慕，通红的双目怒睁，“你没死？”

沈慕勾唇，带着丝丝邪魅，“郡主希望本督死？”

慕容娇娇连忙摆手，喜极而泣，“你没死就好！”

沈慕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幽深的眸闪过一丝异色，她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不希望他死的人吧。

想到此，他唇边泛起冷笑，瞳孔染上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