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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得幸归来
“母亲,姐姐可还好?”
“黎琰那贱妇,算其命大,亦是被人从湖底捞起,如今正半死不活地横卧于凌厢阁,云锦苦的可是一个悲苦。只是,医者都回天乏术,估量也就几日的阳寿了。好在我女儿并无大碍,话说,怎你也落水了,是不是那贱妇害你至此?”
黎琰紧握双拳,此时的凌鸢阁,仅有三人,原来私底,自个称一声母亲之人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眼前之人不晓面前之人已非昔日的女儿,若是有知,恐会恨不能抽自个两巴掌,恨自个言语有失。
今日我暂且忍你,待日后必定要你追悔莫及,你亏欠我生母的,我必当一一讨要!
瞧着自个出神多时,邢夫人略显着急,掣肘了一下,示意其回话。
而黎琰则是谎称到:“娘,是我去别院时,却见姐姐一跃入湖,要寻短见,情急之下,我忘了自个不懂水性,不想未救成,反被她拉下了水。”
邢夫人蹙眉颇深,半晌才埋怨到:“她自个不惜那贱命了,你何苦费力去救?还险些被她害了!好在我的翦儿是虚惊一场,并无大碍。”
黎琰嘴角稍有抽搐,她勉为其难挤出些许笑意:“母亲,此言差矣。姐姐是一月后将去胡地和亲,她若生事,朝廷怪罪我等未好生看护,因而惩戒父亲,对萧氏而言可并非是一件美事!”
“还是翦儿思虑周全,母亲知晓了,过会儿便去一瞧,再厉声嘱托医者,让他等务必要护住黎琰的性命!”
邢夫人去了余怒,转而满是对黎翦的关切之意。
“母亲能这般作想便好,一月之后,姐姐远去漠北,应是再无相见之日,你我也不必再受见着她便堵心之苦了。”
邢夫人重重颌首,随即见红烛将尽,她推脱略有些疲乏回转屋中。
而萧黎琰,历经涅槃之后的重生,反倒夜不成寐,索性唤住了恨不能即刻退下卧榻而睡的梁余,为其亲斟佳酿暖身,又借故九死一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落水之后记不清过往的一些事儿了,向其打探一二黎翦的过往种种。
终究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原黎翦早有图谋若今日别院中无法伤她性命,便待她为椒房之主后,揣度司徒晟出兵百万,用除北患,而那时的黎琰,还能免于被胡人迁怒刺杀的结局?最毒莫过妇人心,萧黎翦,你真是应了此话。想过往,我生母与我都不曾薄待与你,怎你就是一不知恩情的白眼狼。
想必此刻你的三魂七魄已是聚拢在凌厢阁了,那毕竟是我的身子,自是诚心祈愿你安好。而且,我要你这歹毒之人眼睁睁瞧着是如何一步步为自个所为付出代价!
彻夜长谈之后,黎琰对黎翦的过往近乎无所不知,她确信绝不会因而被人识破,她本非萧黎翦。
惬意于软塌之上一个时辰后,已是用早膳的光景,她埋汰扒拉了两三口,突然将食箸平放于碗碟之上,吩咐到:“姐姐最喜的莫过蜜枣桂花糕了,将此些安入食盒,我等这就前去一探她身子是否好些了。历经昨日的生死劫,想必姐姐的心境也大为不同了。”
身侧之人的言辞,让梁余端着小碟的手悬在半空良久,直视着座上之人,按理她主仆二人五年形影不离,彼此是再熟知不过了,然此时她的神色尽是困惑,仿若疑问若非侥幸活命后,性情真会大异?主子于私底一向跋扈,今日怎忽的转而话语温婉,惦记大小姐的安危了?
而黎琰的言语将她出游的思绪硬生生拉回:“怎么,我吩咐的有不对劲之处?还是姐姐?”
梁余连声否认,动作迅速的收拾完毕,紧随黎琰往凌厢阁而去。
未入凌厢阁,吵闹声已是入耳。
原来黎翦也已是醒来,只是一朝之间,忽为萧府的嫡长女,一时不知所措,以为尚在睡梦中,想让自个逃离了噩梦。
这不,邢夫人听从了自个,一番好意端了进补之药前来,而她则是大呼不已:“娘,我是翦儿!我才是翦儿!我也道不明缘由,为何只是被她不慎拖入燕湖中,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而邢夫人则是觉莫名其妙,许是一时未痊愈,昏了脑,才会胡言乱语不休。
不过何必与一病重之人计较呢?她劝慰到:“好,好,琰儿,先且坐下,先用些平日你爱吃的,养精蓄锐才是紧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