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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忆贺氏兮
此类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之事,总会惹得众人饶有兴致乐此不疲的评论一两语。
身为侍卫,贺斯靳自是不能因未指名道姓的戏说而动怒。
而黎琰,则是根本懒做搭理,她以为,谈论的多了,市井之中的人自是会了无兴趣,以致遗忘。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秋日正浓,长安的赵王府内,她本意是与司徒晟一见,可司徒晟恰巧被招入宫中与太祖共议朝政大事,闲来无事,就在府中的小院打发时候。
可刚入小院,却见一熟悉的身影已是坐于枯枝上,良久未动,她好奇,往其侧的枝叶上投掷了一小碎石,
轻微的响动惹得他侧目一探是何人,见是黎琰来,他抱之一苦笑,将一干的礼数也暂忘却于身后。
而黎琰,也并未在意此些,一跃而上一旁的枯枝,与其对坐,在无意间取笑了他一句:“我可少见贺侍卫是这幅愁眉深锁的摸样,你一向秉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此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许我能替你出谋划策!”
贺斯瑾的眉梢微微上扬,愉悦色流露无遗:“那,我若如实相告,你可不许因而取笑我,也不许告知其他人!”
“一言为定,连赵王我也不说!”
言简意赅,贺斯靳明言他心仪一女子,如今却迟疑不决,是否要对她表明自个的相思之苦。
虽说言辞间可谓是语无伦次,可黎琰听明了大意,她略带几分鄙夷:“堂堂男儿,做事怎能婆婆妈妈,一封聊表相思的书信,一曲诉说男女之情的情曲,姑娘自会明白你的心思,指不准她就等着你有此举动,身为女子,自是得矜持些儿,哪能让她先诉衷肠!”
贺斯靳虽是点头,却并不认同,令黎琰不得不追问到:“话说,与那姑娘相识甚久?怎今日突然为此苦恼了?”
他的目光尽在远处的桂树上,一阵和风袭来,香气四溢,而从枝头上散落的瓣儿,待人去拾取,欲将清香带入一盏清茶中。
紧要双唇许久,他才一字字吐露到:“那女子是我邻里,比与你相识的时候还久。能与她共结连理,是我梦寐以求之事。我以为我能待到那一日,却不想,前两日有一故人与我闲谈时说起,已是有官宦之家请媒人上门求娶,一时觉堵心,让你见笑了。”
那时的黎琰深信不疑,她轻踢了下其小腿,催促道:“还愣在赵王府做什么,赶紧快马加鞭,赶人他人前下聘啊!聘礼若缺,说来便是,我必替你筹备齐全!不过,我好奇的是,怎样的奇女子竟让贺侍卫动心了?”
暗自欢欣雀跃,以为会得到贺斯靳感激的黎琰,却颇为意外的瞅见了他沮丧不已的答语:“罢了,我不敢奢求!”,至于那女子容貌、品性之类,他更是三缄其口。
黎琰怔住了,她想问为何,可尚未出口,贺斯靳已是替她解惑到:“有回回转家中到二老墓前拜祭,与她小坐片刻,闲谈了些许时候,她言她求得是与世无争,而非在世俗中尔虞我诈,纷扰不断的日子,她不愿终日提心吊胆只为一人,我想,我予以不了她期许的余生。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相忘于江湖岂不更好!”
贺斯靳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酒壶,一饮而尽,又侧目相问:“若你倾慕之人求而不能,你会有何举措?”
问的黎琰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她稍加挠头,对其说到:“我没有求而不得的苦恼,也说不明真有那般境地,会如何做。不过你所言不差,既然难能眷属,彼此互道珍重许,也不失是上上策!”
贺斯靳的苦闷她尽收眼底,未免太过凝重的氛围,她宽慰到:“何必闷闷不乐,天涯何处无芳草,总有遇良配的一日。”
贺斯靳神色凄然,话音异常低沉:“前些时日,偶尔遇见你与大王抚琴舞剑,好不快意,情谊深浓,羡煞旁人,念及自个依旧孑然一身,难免悲从中来!”
黎琰默然,前日两人忽来兴致,偷得半日闲,却被他瞅见了,面色微有泛红。
与凌鸳阁内回想着过往一件件的黎琰,不免有所疑心,当初贺氏所指之人该不会是自个吧,见自个与赵王情意渐浓,心生闷气,才会有令人费解的问话,至于所提及的仰慕的女子,许不过是他胡诌的一人。后见自个与司徒晟几乎形影不离,郎情妾意好不般配的模样,断定自个不该再有妄想,也才会有后来对自个避之不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