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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邢夫人言
“你呀,怎能让姐姐独身一人前往边郡呢?好歹也该予她几侍从,随在她身后,明着言是护她周全,实则嘛,是要获知她的一举一动,以免她心生计策,予我母女一措手不及。你呀,真是欠缺考虑周全。”
黎琰微涨红了脸,一面说着娘教训地极是,一面则是心底苦涩,邢夫人对自个果是并不待见,她又从旁问到:"娘,女儿这便命人前去追赶长姐,可好?到时也好令娘安心."
"翦儿,你可真浑,何必又费钱财又费人力去找寻她,你长姐不见了,自是有人比你更急迫,更愿早些寻着其踪迹,而且,有他相助,萧黎琰是插翅难逃,除非她铁了心至此躲于深山老林。"
邢夫人言辞间尽显淡然,黎琰不得不钦佩,邢夫人可也算是老谋深算之人,自个若真当与她较量,难言不会落于下风。
"母亲一言可谓醍醐灌顶,女儿明白了,娘是指陛下,主上可不愿意寻不着即将去胡地和亲之人的踪迹,下回陛下再召女儿之时,翦儿便与他好好提提,长姐是如何只为一己之私,而不顾边郡安危,不顾胡汉难能两厢交好的大好时机!"
邢夫人眼眸微斜,尽是有些不满到:"翦儿,此言差矣,你明日一遭便入宫请罪,说是未能看住长姐,让她出了长安,不知所踪,你以为长姐用不了几个时辰便是回转丞相府,可命人搜寻了半日,尽是无果,恳请主上降罪!"
"娘,你不怕,陛下一怒之下,让翦儿替长姐成和亲之事?"
"翦儿,你糊涂呀。你父亲不过两女,一女已是和亲之人,再让你替长姐去漠北之地,丞相膝下可就无女了,也无人能尽孝跟前了。自是会让文武大臣寻思,主上是否对你父亲太过凉薄了,也是否是有意针对丞相。主上如今,还不至要和你父亲就此撕破脸皮,你尽可放心,你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黎琰声音低沉:"娘所言甚是,翦儿记下了。"
她终是猜透了邢夫人的心思,不过就是企望她能多入宫与两宫太后和主上多见几面,尽量将其为妃一事尽早确定,也将入宫的时候稍稍前些。
虽说主上对萧黎翦信誓旦旦的保证,必要迎她入宫,可陛下未下旨意,那意味着尚有变数,切不能大意。
黎琰见邢夫人的神色中尚有几分不安,她劝慰到:"娘,你也别多心了,姐姐再有能耐,如今也是龙游浅滩,施展不得,兴不起风浪。"
邢夫人未回一语,仅是唉声不断。
听闻了今日她所言,黎琰倒是心生忧虑,她祈求:萧黎翦,你可千万别为一己之私,做些让司徒晟为难之事,他根基尚未稳,经不起你折腾。
黎琰忽的发笑,一旁的柳樱甚是怪异,惟有她自个知晓,都至此时了,还为司徒晟忧心,他可仅是将你视作棋子,用尽弃之,你何必替她操心,倒是你,如今该盘算下当如何步步为营,以报当年之仇,而非如此时一般,见招拆招,明日之事明日再思忖。
十余日内,并未有萧黎翦的下落,她时而会将云锦唤至跟前,过问她尚在凌厢阁时,大小姐是否与她说及过些事儿,譬如欲去何地,可终归是一无所获,云锦只是说到,大小姐醒来后,她主仆二人之间的言辞不过是吩咐与下令,大小姐并未对她吐露过些许心中所想。
在云锦转瞬离去的瞬间,见一旁无人,黎琰忽的问到:"翦儿,你信我才是大小姐吗?"
不曾深思熟虑,她在不经意间出口此话。
而云锦,则是被惊吓的不轻,她回转身,错愕得望着黎琰,低声问到:"二小姐今日是怎么了?怎忽的说了胡话?"
黎琰知晓自个一时失言了,云锦她当下断还不能接受今时的萧黎翦实则是昔日的萧黎琰,为不让云锦多心,黎琰只得替自个圆到:"锦儿,别多想,我之意是,大小姐毕竟是你故主,一时忘却不了我不怨你,你弃大小姐也是逼不得已,实则心底尚有几分不情愿,何妨就将我视作大小姐,如此,你心底是否会好受些。"
云锦垂首,只得歉意到;"二小姐,奴婢确实有愧,时而还会念起大小姐,不过二小姐所言有几分在理,奴婢会尽力一试,让二小姐不会认为费心费力相救,不过徒劳一场。"
黎琰苦涩一笑,摆手示意她退去。独自一人时,她求得便是妹妹黎翦不会再欺她,言出必行,而非一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