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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城主找茬

与此同时,茂城内外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河道断流,河床干涸的情景,不少人都看见了。

茂城的百姓们犹如炸锅的蚂蚁,心急如焚,奔走相告。

“你看见了吗?茂河没水了!”

“是啊,前些天我就觉得河里的水变浅了,今天再一看居然缩水那么多,竟然是只剩一个水潭了!”

“怎么办?天气这么热,也不下雨,是不是旱灾来了?”

“别别别瞎说,茂城几十年来一直风调雨顺的,怎么会突然有旱灾?”

“我怎地知道啊!这些天井水也变少了,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大旱来了。你这什么表情?不相信?来,跟我去井水那看看!”

……

茂城城主李立,各个村长和里正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很沉重。

“田村长,这事你怎么看,是大旱吗?”李立阴沉着脸,心情极度糟糕。

田村长扫视一眼其他几位村长里正,沉吟片刻,缓缓说:“应该是大旱。”

李立抬起耷拉的眼皮,眼角的细纹有些扭曲,他向其他人一个个看过去,眼珠僵硬:“你们也这样认为?”

没有人说话,村长里正们沉默片刻,陆续点头。

李立没再说什么,压抑着恐惧和愤怒,转身朝城内走去。

城内也开始乱了,街上的店铺有的开始关门;行人脚步匆匆,神色焦虑;城里的居民哪怕家里有人,也大门紧锁。

一股紧张不安的气氛在城内蔓延。

李立身为城主,虽然不怎么爱出门,但城内还是有不少百姓认得他。此时他脚下不停,百姓们也脚步匆匆,竟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向他打招呼。

看到茂城这幅景象,李立眉心深皱,脚步加快,很快走到林氏米粮店。

“李城主,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林管事一见李立,谄媚地应了上去,早在林昌开店时,林家就给李立送了一份厚礼,为的就是他们高价卖粮,防止有人捅到官方那边去。

李立也确实压下了这些麻烦。

“林昌呢?”李立压下不耐,语速很快。

“您稍待片刻,我这就去请公子。”

林昌手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林管事说李立来的时候,他非常诧异。

“哎呀,李城主,您怎么来了?”

林昌拱手,客气又不失热络的笑了笑:“正好我刚泡上一壶好茶,李城主要不要尝一尝?”

李立焦急又暴躁,不想跟他扯一大堆闲话,沉声问:“你之前跟我说茂城三年内都风调雨顺,可曾骗我?”

林昌愣住了,片刻后反应过来:“自然是真的。”

“现在茂城河道干涸,眼看大旱将至,这你又怎么说?”李立追问。

闻言林昌笑了,安抚地望着李立:“李城主莫急,今日之内,一定会有暴雨,只要下雨,茂城困境可解。”

闻言李立眉头微松,林昌不过是一个末流家族的小人物,他给林氏大行方便之门,一是接受了林家的贿赂,二是不想得罪林昌。

林昌不知哪来的法子,竟然能提前预知风雨之事,他说晴天就真的阳光灿烂,他说下雨就绝看不到太阳,如此神异的能力,让他有些敬畏。

可是此时外面晴空万里,太阳高照,今天真的会下雨么?他怀疑地看看天。

想了想,李立在店内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好,今日我就在这里等着,下雨了我就走。”

林昌和林管事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升高,又渐渐落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立的表情渐渐变得耐人寻味。

林昌一开始还坐得住,时不时和李立聊上几句,但眼看着夕阳下沉,天空逐渐变暗,他也不说话了。

林管事站在店门口,时不时跑出去看两眼,甚至伸手摊开掌心,试图感受雨滴的存在。

天彻底黑了,油灯亮起,店里的三个人寂静无声。

林昌站了起来,他的脚已经坐麻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店门处,遥望天色。

看得出来,他试图表现出冷静的样子,嘴角勾起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弧度,但他的眼神却没那么自信笃定了,如果细看,甚至能从中发现几分惊恐无措。

街道上没什么人了,拎着竹梆子的更夫路过米粮店,一边报着时辰,一边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

李立闭了闭眼,沉声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第二天了,雨呢?”

林昌脸色僵硬,张张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度日如年一样,这半个时辰特别难熬,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林昌的脸色一点点煞白,冰冷的虚汗从后背淌下,他顾不得身上的粘腻,内心逐渐动摇:难道今天真的没有雨么?

可是那本书从不出错呀!他极度惊慌,又极度恐惧地揪着头发,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要是《谷雨书》不再灵验了,他该怎么办?

他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半个时辰过去,一柱香时间过去……

店内三人默默盯着林管事点上的香,相对无言。

最后一柱香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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