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以为是像其他登徒子一样揩油。

正当她准备抽手时，对方却突然用了些力道，也没看她脸，只是盯着她那只手说：“你也懂艺术？”

艺术。

以前对温灼而言是触手可及的两个字，而现在却变得高不可攀。

她现在哪有资格触碰这两个字，必须得先活着，要生活才行。

试图抽回手，“抱歉，我就是个陪酒女，不懂艺术。”

“不懂？”陆子航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他眉头微皱，清澈的眸底不断涔出疑惑，“但我觉得不像啊，如果你不懂艺术，脸上那幅作品是谁画的？”

温灼其实可以撒谎，但莫名地竟然有点难以启齿，到最后只能沉默。

而沉默另外一种意思便是默认。

陆子航笑了笑，那种笑是温灼鲜少见过的，太干净了，这让她有点恍惚，意识到自己在看一个陌生男人，她便再次垂下了头，之后她听见他说：“我向来尊重懂艺术的人，你在这里屈才了，要不要我替你赎身？”

艾瑞克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做对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那、那你们先聊，我出去转转。”

言外之意就是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暂时避开。

陆子航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当即阻止他，“想交个有共同爱好的朋友，你瞎想什么呢！回来，坐下。”

艾瑞克：“……”男人不就那档子事吗？就你例外。

温灼见艾瑞克又重新落座后便清楚，这个陆子航应该是有些来头的，不然也不会让这个欧洲人如此听话温顺。

所以，她更应该好好应付才对。

整个包厢再次陷入沉寂，没有人继续说话，但温灼觉得现在就是无声胜有声，比起交谈声，这两人心里在盘算什么更让人难以琢磨。

难以琢磨，她当然就不会轻举妄动。

此时一直盯着她看的陆子航却再次开腔，声音轻柔，像怕吓着她似的，“你叫什么名字？”

温灼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想了想，又说：“叫我小溪就可以。”

“哪个溪？”

“……溪水的溪。”

陆子航瞳眸微亮，“这名字看着不太适合你，但又好像挺适合你。”

艾瑞克：“？”啥屁话，他怎么就听不懂？

这难道就是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

其实这话，温灼也并没有听懂，但她也不想多深究，因为在她眼里，他们终究只是陌生人，也就是一面而已。

之后，就是简单的聊天，原本比较沉闷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变得悠闲许多，宛若普通朋友的见面。

只是温灼万万没想到陆子航又会来一句，“你不该待在这里，我帮你赎身。”

会所里的陪酒女多半是被压榨的。

温灼愣了愣，只能如实相告，“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并不需要你……帮我赎身，谢谢了。”

这话她说的客套疏离，陆子航是个聪明人，又岂会听不懂这其中的话？

他淡淡一笑，并没有显露任何尴尬。

——

在温灼陪客时，夜南便在另外一个包厢跟几个美女谈笑风生。

看着时间差不多，他便准备起身去看看，但刚站起来顾慎年电话就打了进来，“她人呢？”

夜南挑眉笑得邪魅，“当然是陪客了，还能干嘛？不过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

不知道为什么，等他说完总觉得那边给人感觉怪怪的。

难道说舍不得？

怎么可能？

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宋绾，对其他女人也就逢场作戏，如果对温灼真上心，就不会有那两年，以及她出来后，他还如此紧逼。

这是要将人往死里逼的节奏啊！

夜南顿了顿又道：“你宝贝弟弟呢，接到没有？抽空叫他出来一起喝一杯，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长相，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