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

“一，鬼银票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杀身之祸，为何在我身上一日之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苗儿语速极快，带有一丝执拗与坚定的口气打断凤九天，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晃，又变成了两根。

“二，往常那些尸体杀人都是在午夜，为何今日天一黑，就找上门来？”

声声如刺骨寒冰，凤九天一口闷气没倒上来，猛咳了数声，体力不支的将染满鲜血的剑撑在地上。

勉强站稳，伟岸的身躯却剧烈颤抖着。

姚苗儿举在他面前的两根手指再度变成三根，“三，是谁把银票交给姚敏敏的？”

之前死的那些人，除第一批自杀的皇亲国戚外，几乎都是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取得鬼银票。

可姚敏敏是姚家嫡女，姚夫人又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她还不至于为了一千两坏了名声。

三个问题，如此简单明了，而久经沙场的凤九天，竟然哽住了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半是因为心虚，一半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姚苗儿，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他瞪圆的双眼，入目的只有姚苗儿不卑不亢的眼神，那么像……像到凤九天根本没有认真去听那三个问题。

只问，“长宁一战，齐将军可还记得吗？”

长宁一战，北方列国合纵而来，兵马少说五十万，而老皇帝却只给了凤九天十万兵马。

人人都说，老皇帝这是在送人头，以此拖延，等待盟国援军抵达战火纷飞的长宁戈壁。

当时刚刚嫁给千行易，只是一个小小王府侧妃的凤夕澈为了能更得宠爱，明知大哥一去便无归来的可能，还是主动出面劝他“忠君爱国”。

那日，她声泪俱下的与他说，“哥，齐苗儿霸占了王爷的心，晋王也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我！我们凤家！要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就得赌上这条命啊！”

凤九天终是抵不住妹妹以家族未来为要挟，应下这份差事，不再装病不起。

出征前夕，老皇帝象征性的征询朝中武将，有谁愿意一同前往。

最终，齐苗儿，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站了出来。

她明亮的双眸，带着真挚的友情，笑容满面的冲凤九天眨了眨眼。

朗声说道，“我去，我与九天哥哥一起去。”

长宁一战，昏天暗地的打了一月有余，十万大军硬是堵住了五十万合纵兵马。

而身为主帅的凤九天一再陷入危局，每一回都是齐苗儿冲锋陷战，救他于危难。

“齐将军，我发过誓，就算得不到你，我也会护你一世周全，却不想……”

拼命从不可追忆的往事中挣脱，凤九天鬼使神差的抓住姚苗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侧。

声音几不可闻的再次响起，“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竟成了把你拖下深渊的罪魁祸首，而我……”说到这儿，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了。

“凤将军，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姚苗儿面无表情的把手抽了回来，却忽觉掌心一湿。

她错愕的抬起头来，不自觉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凤九天。

一堂堂玄武朝上将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痛哭出声？！

“苗儿，我知道就是你，刚见你时我不敢确认，可我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了！”

凤九天就像发了疯一样，想要将姚苗儿揽入怀中。

而这个情绪莫名高昂起来的凤大将军真是硬生生的吓了姚苗儿一跳，她身形矫健的一闪身，拔腿就往城里跑去。

正巧，千流迅也甩脱了那些穷追不舍的尸体，反向到城门来寻她。

“叫你不要一个人乱跑，就是不听，现在就是自作自受！”

两人刚一碰面，带着面具的千流迅就劈头数落了起来，可眸中的紧张和关心都快要溢出来了。

姚苗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最后还是没笑出来，只故作轻松道，“我命大着呢，死不了！”

同时，迅速调整好状态的凤九天从身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