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静曾是南蜀国的丞相。

蜀国被灭，那场仗就是齐苗儿和凤九天一起打下来的。

他……也是他们救的，精通儒释道三家学说，是个人才，就给留下当军师了。

只是当年旧事，如今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了。

“凤将军，齐家完了，就像当年蜀国被灭，我也只是循势利导，并无大错。”

好一个并无大错！

姚苗儿面若寒霜，拍着巴掌走上前来。

她不记得这个道静先生，却知道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整整好好扎在自己的心上了。

道静一看姚苗儿的脸，当今傻在了原地，颤颤巍巍道，“齐……齐将军？”

“先生认错认了，小女子——姚苗儿，姚家三小姐，见过先生。”

姚苗儿恭敬行礼，给足了脸面。

又道，“先生说循势利导，见风使舵都不是什么大错，小女子却认为，一株墙头草，该杀的时候……还是要杀的！免得气候一成，就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尾音与剑气一并冲到道静的脖子上，姚苗儿动作极快，从清风阁出发时，她特意选了一把趁手的佩剑随身携带。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道静冷汗狂流，眼神中的傲慢也消失殆尽。

他赶忙拱手求饶道，“齐……不是不是，姚姑娘，我……我只是……只是……”

“先生只是替本公子出面，姚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阿祺哥哥！

这梦境与残留记忆之中都存在着的声音，实实在在的闯入耳中。

姚苗儿握在剑柄上的手一颤，刀锋歪斜，眼看着道静就要回击逃跑，却被千流迅一掌打晕，踹到郑祺的轮椅旁。

千流迅冷声道，“郑祺，背叛齐家，你早就该死了！”

霎时间，白济与子休带清风阁杀手从围墙外翻入，迅速将郑祺与他的人包围。

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他，当初出面指证齐家谋反的人就是郑祺，这个叛徒被凤夕澈一藏就是三年之久，今日总算敢露面了。

而轮椅之上的郑祺面色苍白，却不卑不亢，他一只手自然搭在废掉的双腿上，一只手推动轮子。

慢慢的，目不斜视的从千流迅身边擦肩而过，来到姚苗儿面前。

“齐府是我的了，当初你把思雪送给南齐大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如今天下割据，三国鼎立——中原腹地归玄武朝所有、北面为南瀛国、西面为齐。

先皇受奸人蛊惑，强行对南齐开战，齐苗儿率兵出征，一路猛杀，却还是遭了埋伏，大军十万被困衡水。

当时她别无选择，只能用美人计绑架齐王为要挟，救十万大军出衡水。

这一幕幕……参杂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血腥，姚苗儿微垂额头，扶着剧烈阵痛的脑袋。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郑祺。

郑祺步步紧逼，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用力捶打着再也不会有感觉的腿。

“是你！害的我双腿残废，一生荒度！也是你，害的思雪遭人践踏，死于非命！一切都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造成的！我恨！我好恨！”

主仆三人共度十余载，郑祺很清楚如何让她心如刀绞。

此时，姚苗儿揪住心口前的衣襟，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息着，她不断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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