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跟我玩失忆呢？”

一边的钱裕看出了两人之间冷却的气氛，轻咳了两声，聪明的选择了先撤。“你们两个先聊着，我该去医院了啊。”

宋北城看着她冷冰冰的一张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转移话题的问：“你怎么在这？”

“你管我呢？”她笑的没有多少温度：“我问你呢，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目光也不在闪躲的直视她，慢慢的弯出一抹微笑。

“边走边聊吧。”

两个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他在前，她在后，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斜后方利剑抵喉般的眼神。

他们两个人，怎么就突然间变成这样了呢？以往，他都会温柔的牵着她的手，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会笑，找话题的也总是他，她最多的时候是对她感兴趣的话题插一句……原来，当他也懒得找话题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竟然是这样的尴尬。

顾蔷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答案。

“你看我画册了。”她说的是肯定句，她当然记得自己在画册里写了什么。

“对，我看了。”宋北城爽快的承认，脱下来的衣服外套拿在手里，潇洒的转身，同时将外套搭在肩上，“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先跟你道歉。”

顾蔷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算今天没有在演讲厅遇见，我也会去主动找你。”他温和的对她说出了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

“顾蔷，从认识到现在，你有没有，也喜欢我一点？”

她愣住了，有，还是没有呢？连她自己都迷惑了，有很多瞬间，她都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她确实没有想过，

顾蔷，到底有没有也喜欢宋北城。

她的沉默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什么难过的，反而笑的有些释然。

“我想过了，之前是我太鲁莽冲动了，所以……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到过。”

她刚刚有些松动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之前说的话，当做没听过？有意思。

玩腻了就想全身而退了是吗？你以为你玩的是谁，向来只有她伤害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明目张胆的戏弄她。

顾蔷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笑容，语调柔了不止一个度：“之前说的话，哪句？”

“我想追求你。这句。”

同样的几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声音慢慢吐出唇边，哪怕意义已然不同，听起来却同样具有催眠效果。

盛怒之下的顾蔷并没有注意到，他想要收回的只是“我想追求你”，这一句而已。

“宋北城，你好样的。”她一把上前扯住他的衣领，用蛮力将他的上身扯得好低，甚至他的鼻子马上就能挨上她的。“你再说一遍。”

她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火呢？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在乎呢？

“玩我是吧？我陪你演言情剧呢？我告诉你，你追不追我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你跟我说让我心烦，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毫无征兆的，她的拳头直接袭上他的脸，蛮横的力量打的宋北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向后闪了几步才站住脚，耳朵中发出一阵嗡鸣，狠狠地甩了甩头才清醒过来。他一直看她柔柔弱弱的，却不想，出拳的力道还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宋北城看着站在几步远之外怒火冲天的女孩子，忽然想笑，原来她也是有情绪的啊，也会被人气的面红耳赤的。

右脸颊火辣辣的痛，嘴角传来尖锐的刺痛，宋北城伸出手轻轻擦拭，指尖上沾了一丝他自己的血。“消气了？”

不，她没消气，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怪他不是吗？她又不喜欢他，更没答应和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他说要陪着自己的，现在人家累了，烦了，倦了，想撤了，好聚好散不是正常的吗……

但为什么，心里这么烦躁啊？烦躁的，她甚至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一定会看你一次揍你一次……”她向后慢慢的后退，忽然觉得眼睛一阵异样的酸涩，几乎是慌乱的背过身去，眼泪就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宋北城站在原地，西装外套早就掉在一边沾上了灰尘。他听见了她有些颤抖的声音，有几次都险些心软了，只想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哄她，告诉她他错了，他就是在逗她的，只要她高兴，怎么打他都没所谓……

他是想这么说的，但他忍住了。

这样卑微求来的吝啬的爱情有什么好的呢？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她只是被动着不情愿地接受，偶尔高兴时赏赐的一个笑脸就让他心动好久。

他是没谈过恋爱，但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

他承认，他就是犹豫了，就是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