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叮叮地响，顾辞找房子回来，发现她又不见了，急得正冒火。

“嗯嗯……我来公司领钱，昨天的工资……”她捂着手机，脑袋往车窗处靠，声音压得低低的。

“童丫头的小男友吧？叫他出来聊聊，我见见这小妹夫。”莫谦凌又出声了。

“你和谁在一起？”顾辞马上追问道。

“没谁。”童玲晚赶紧推了莫谦凌一下，不让他出声。

“没事，叫他出来。”莫谦凌笑了几声，大声说：“我是莫谦凌，童丫头和我在一起，我们去深灰，你问问计程车司机就知道在哪儿。赶紧过来吧。”

童玲晚皱皱小脸，飞快地说：“我等下就回来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去。”

她不给顾辞说话的机会，飞快挂了电话，眼角余光又看向莫厉琛。

莫厉琛点着了一根烟，长指夹着，乌瞳微微眯了眯，看向车窗外。淡烟缭绕里，仿佛这是他一个人的天下，童玲晚和莫谦凌都不存在。

童玲晚觉得莫厉琛这人挺怪的，好像很暖，但实际接触又觉得他离你特别远，你不管怎么伸长手，都触不到他。但你若说他很冷漠，他偏偏又帮了童玲晚好几回，看上去对莫谦凌、林文佩这些人又挺温和。

复杂的人，都有秘密。

莫厉琛就是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的类型，你看了他的眼睛，就会想往那两潭深水里跳，然后不管你怎么游，绝对游不出他的禁锢。像童玲晚这样、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回的小花朵，根本没办法抵挡莫厉琛的吸引力。

莫谦凌性格开朗，有天生的优越感，见二人不出声，很快就聊了起来。

“童丫头，你和小男朋友感情还不错啊。听娅姐说，他要为你留在这里了。不过，他是在娅姐竞争的律师行。你等下问问他，要不要到娅姐的律师行去。大家一家人，我们也能照顾照顾你们小两口。”

“不是小两口。”童玲晚捋着头发，不自在地解释。

“哈，还害羞呢！我总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跟个小娃娃一样。现在都长开了，我都不敢认了。”莫谦凌停了车，扭头看她，笑吟吟地说道：“小叔，你有没有觉得童丫头长得特漂亮？这再过两年，那还了得？我都会撑不下去了。”

莫厉琛掸烟灰，扭头看童玲晚。那点白烟散尽后，他的深瞳里悄然掀过一层微澜。仅是一瞬间，便湮没在他瞳中那无尽的墨色之中。

童玲晚的心突然又狂跳不停，等着他的回应——他会怎么说，好看？一般？

莫厉琛蓦地一笑，推开车门下车，没给她任何答案。

童玲晚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莫厉琛这一笑，充满了蔑视啊！他喜欢那种成熟的女人，傅娅就是那种。

她现在灰头土脸的，算什么漂亮呢？而且生涩得很，不是他这种霸气成熟的男人喜欢的。

还有啊，莫厉琛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需要他喜欢！

童玲晚心塞得要死，用力捶了两下，挪着疼痛的双腿下车。

——

深灰游戏。童玲晚看了看四个大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要来打游戏？

“这是我的公司，小打小闹的玩艺儿。趁我爸身体还好，多玩几年。”莫谦凌抛了抛车钥匙，大步往台阶上走。

莫谦凌开了家游戏公司，投资游戏，动漫。

现在这一行挺赚钱，莫谦凌轻飘飘地给了她一句：小打小闹的玩艺儿。这让童玲晚有无地自容。

她现在挺后悔的，如果她当年也像莫谦凌一样，早早地去公司实习，早早地了解做生意。那在爸爸和公司出事之后，她也不会只顾着哭，一点应对办法也没有。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儿，爸爸一心想着招个上门女婿，和他一起宠着她。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些当初对她表达爱慕的男人像潮水涌向她，最后像潮水一般散去。没人想真心娶她，只想睡她。当然，除了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