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像力像八脚章鱼一样肆意挥舞触角的时候，他们四个走过来了。莫厉琛柔软的指肚子从她左小腿开始，一直往上，轻轻地按揉，低声给那三个学生讲解病灶、成因、现在国际上通行的治疗手段。

童玲晚怔怔地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小声问：“莫叔叔，你能让他们出去吗？”

莫厉琛的手指停在她的膝盖上，沉声道：“你们出去吧。”

病房安静了会儿，童玲晚轻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莫厉琛眉角抖了抖，手掌包在她的膝盖上，低低地说：“娇气！我要去国外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郑秀秀会给你每天做按摩，帮助你肌肉放松。”

“我死的时候，你不在旁边看看我优美的死相？”童玲晚动了动脚趾头，闷闷地问他。

她哪里娇气了？他娇她了？他怎么就这么看她不顺眼呢？看她不顺眼就看她好了，干吗又是给她打石膏，又是抱她的？

“不想看。”莫厉琛摘下手套，眸子轻掀，视线停在她发白的脸上，眉头皱了皱，“谁死的时候都不会优美。”

“那我化了妆再死。”童玲晚捋了捋头发，更郁结了。

莫厉琛再拧眉，“少抹那些粉，坏皮肤。”

“你管我。”童玲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莫厉琛突然伸手，往她的膝盖上捏了一把。

童玲晚痛得一声惨叫，“莫厉琛，我要咬死你……”

莫厉琛又捏，“咬吗？”

童玲晚弯下身子，紧抱着膝盖，哎哎地求饶，“不咬，不敢咬……莫叔叔别捏了，真的好痛。”

他的手落到了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声音沙哑地问：“有多痛？抢瓶子的时候不说痛？有那么蠢的吗？跪下去抱瓶子。”

“蠢啊蠢啊，我蠢啊！你别捏我了，我承认我蠢还不行吗。”童玲晚的脸贴在腿上，实力向莫厉琛展示了什么叫柔若无骨的身段。

房间里静了会儿，童玲晚慢慢转头看向他，他靠在一边的护理车上，双臂抱在胸前，沉静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当医生？”童玲晚慢慢坐直，轻声问他。

“你为什么跳舞？”他反问。

童玲晚想了会儿，有些急切地说道：“因为不用管理科好不好……哎，跳舞也很累的……你别以为我好吃懒做行不行？”

他笑笑，拍拍她的小脑袋，低低地说：“好好休息，我要去机场了。”

“你不要去啊……”童玲晚想也不想，飞快地拉住了他的衣角，闷闷地说：“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害怕。”

时光仿佛凝固住，连呼吸都要停止了。童玲晚开始握得很松，带了些许犹豫，见他没有反应，紧接着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的衣角整个攥在了手心。

“你不是有顾辞吗？”他看看她拉着衣角的小手，沉声问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不喜欢……我搬出来好了。”童玲晚的脸越涨越红，羞涩又胆怯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转开了头。

“密码你知道的。”莫厉琛看了她一会儿，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去一个星期。”

她也要一个星期拆石膏，他的意思是让她先回去。

童玲晚抿抿唇，轻声问：“你的傅小姐呢，她会打我吗？”

“我没有傅小姐。”他一手包住她的小脸，轻轻地往上抬，沉声说道。

他冷峻的眼睛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渲染得深不见底，就这么看着童玲晚，就让童玲晚招架不住，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