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

“我到高铁车站接我哥。”童玲晚小声说道：“我腿好多了，也没有乱动，就坐在这里呢。”

那头静了会儿，挂掉了电话。

童玲晚想，他怎么就不多问一句呢？多问一句，他的嘴巴会疼吗？她揉了揉膝盖，手机上网打发时间。

有段话吸引了她：“当他喜欢你的时候，你一定能感受到的。因为眼神骗不了人，身体也骗不了人。他会想对你好，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只要他能给，他未来的计划都关于你。如果你偶尔回头，一定能抓到他偷看你时脸红的样子。”

童玲晚把这些话往莫厉琛身上套，套来套去，套不到一句相符的。

他不喜欢她吧？

不然怎么着也得一天一电话啊？

童玲晚很后悔那天抱了他的腰，若没抱多好啊，还能给自己留点脸面。现在她就跟个讨爱的乞丐一样，仰着头，盼着他施舍一点喜欢。

真的很后悔。

她想发一句厉害的话过去，撑撑自己的气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就是没能划出一句威风的话。

她放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办不到的事，自己畏惧的人。

她畏惧莫厉琛，莫厉琛对她说，是光亮，也是光亮里不带温度的修罗殿。她被殿中繁华的景象吸引，也被里面冰凉的雾汽冻住，前进不了，也后退不能。

这就是莫厉琛。

大家都畏惧他，是不是因为他的冷漠？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富有才华，不管面对谁都是冷清清的模样。医院是他的，他却不管管理，手下有一批管理人员

中间她啃了个面包，距离赵阿姨说的那趟车到达这里，还有十分钟。

“玲晚。”顾辞一溜快跑到了她的面前，急切地说道：“我找一圈了，你没接电话。”

这里太吵了，她没听见。手机上有六个未接，全是顾辞的。

你看，莫厉琛就是能这样冷硬，他的态度就是，随便你怎么样。

讨厌啊！

她闷闷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小声问：“你也接人吗？”

“赵姨给我说了。”顾辞蹲下去看她的腿，低声问：“你腿怎么样？可以取石膏了吗？”

“哦，可以了。”童玲晚点点头。

“那就好。”顾辞松了口气，抬头看她，“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啊，挺好的。”童玲晚勉强笑了笑。

“莫厉琛……他怎么不来？”顾辞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她。

“他去国外开会了。”童玲晚抿了抿唇，站了起来，“走吧，车要进站了，你眼尖一点，注意别看漏了。”

“他对你……好吗？”顾辞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挺好啊。”童玲晚脚步不停，还笑了笑。

“玲晚……”顾辞拉住她的手腕，小声说：“跟我说实话。”

童玲晚扭头看看他，认真地说：“这就是实话，真的。”

除了不喜欢她，对她算是不错了。收留她，给她治腿，不收分文，还不占她便宜，这都不算好，什么才算好？

顾辞松开了手指，勉强地笑道：“玲晚你高兴就好。”

“我挺高兴的。”童玲晚拧拧眉，小脾气又上来了，“你不要总说这样的话，是你不高兴。”

顾辞叹了口气，沉默地往前走。

“顾辞……”童玲晚跟在他身后，轻声说：“你别对我好了，我难受。我说过了，你就当我死了好了。”

这么多年了，童玲晚的小脾气在他面前从来不掩饰，顾辞总是很包容她，她说什么他都不生气。这么多年了，他喜欢她在面前袒露她所有真实的情绪。反而像现在这样，她把心事藏起来了，不高兴也说高兴，这样才让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