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南的雪，下得格外大。

等聂婉清起来，外头早已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极厚。

她瞧着时辰不早了，急急忙忙起来，丫鬟端着洗脸水进了房间。

“怎么都不叫我，到学堂铁定要迟到了。”聂婉清焦急道。

另一名丫鬟将药水轻轻放在桌子上，不慌不忙地对聂婉清道：“五小姐，少帅说，今儿个雪太大，学堂有人来了消息，说是今日不用去了。”

“哦！”聂婉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洗漱好，喝下了熬好的药，味道竟然没有往常那般苦涩。

聂婉清早已习惯了那种苦涩的药，这一次尝出不同，不禁问：“换药材了？”

丫鬟摇摇头，道：“没有啊。”

“为何没那么苦涩了？”她疑惑道。

“兴许是早上用药，味觉也会有差异吧。”丫鬟猜想。

聂婉清也找不到别的原由，点点头，赞同丫鬟说的话。

只是，没过多久，聂婉清开始感到身子骨不适。

近段时间，她身子骨一直还好，她还以为已经休养的差不多，过些日子就能回江北了。

可几近中午，咳了不少血，聂婉清虚脱地靠在床上，总觉着自己像要去鬼门关走一遭。

大家都齐坐在饭桌前，等着人都来了之后好开饭。

久久等不到聂婉清的身影，贺晋存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催一催五小姐。”

下人领命，去了聂婉清的房内了解情况后，急急忙忙来了前厅，然后如实将事情告知贺晋存。

“怎么才来通禀，你们做什么吃的？”贺晋存听闻聂婉清身子骨糟糕，顷刻间就怒了。

在座的其他人，面色也紧绷起来。

贺胤祥和宋琳，也跟在贺晋存的后头，去聂婉清的住处。

棠悦莲见在场的人都散了，缓缓站起，不满道：“得，这饭也吃不成了！”

“你还坐着作甚，还不起来一起去看看。”棠悦莲睨了一眼身边的苏雪，如此道。

苏雪的手抬起，按了按太阳穴，找了个借口：“我有些头晕，姑母，你们去吧，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棠悦莲原本大家都去了，她和苏雪也必须假装关心一下聂婉清，可这死丫头，说完就起身回房了。

回到房内的苏雪，双手都是汗水，她身子僵硬，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倘若这一次，聂婉清直接死了，她就是负罪的人。

……

聂婉清的房内，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

贺晋存表情冷若冰霜，一进来呵斥房内的人照看不周，他坐在床沿上，紧紧握着她的手，瞧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心疼之感异常明显。

他对她的情感，再也不似她初到大帅府那般了。

前来给聂婉清把脉的左骆，直摇头：“五小姐这是元气大伤啊，寻常没有按照之前抓的药给五小姐调养么？”

“药渣还在这儿呢，就是从医馆拿来的药。”挨了批的丫鬟，眼里噙着泪水将药渣捧到左骆面前。

左骆闻了闻，却眉头紧皱，道：“这不是我开的药方，这药给她喝下去，分明是想要了五小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