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十分钟，审讯室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靖带着一名律师脸色铁青的走进来，让律师去和警察交涉。自己则冷眼睨着小板凳上的沈七七。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七七本来就委屈，见到他控制不住的想扑进他的怀里哭诉一番，可被他这么一凶，什么都憋在了喉咙里，刻意拧开头不看他。

“我是给丹尼斯叔叔打电话，没想过会麻烦你。”

程靖冷嗤一声，

“以你的心机，怎么料不到他会让我来？”

七七散着头发，皮肤被冻的发白，唇和鼻头都有些红红的，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布娃娃。

“程靖，我都差点被人猥亵，你怎么还能这么凶我？”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像是一只小凶兽一样转过头来瞪他。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程靖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如果当时送她回家，可能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一个女孩子深夜在异国，危险系数确实很高。

但因为照片的事，着实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七七见他没什么反应，冷冷的哼了一声从矮凳上站起来往警局外走。

“慢点。”

程靖跟着她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还是有些生硬，但已经缓和了些。七七背对着他，鼻头又红又酸。

忽然转身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老公，你不知道我刚刚好怕，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来过警局，这里又阴又冷。”

程靖穿了一个毛呢大衣，能够将娇小的七七整个包裹起来，又暖又酷，其实七七并不算矮，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国内属于中等，但是还是只堪堪到程靖的肩头。

她听着程靖有力有节奏的心跳声，刚刚那一丁点儿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程靖下意识抗拒她贴这么近，拧紧眉头推开了些，

“他碰你哪儿了？”

七七抽抽搭搭的低着头，

“手腕。”

“那他为什么告你故意伤害？”

七七面色有些不自然，嗡声嗡气的低声开口。

“我踢了他的蛋。”

程靖：……

这小姑奶奶真是不吃亏。

他刚想再训斥她几句，七七忽然抬起头来，嘴里呢喃了一句什么，然后径直倒了下去。

“沈七七。”

程靖眼疾手快的拦腰接住了她。

其实有一刻，他是以为她又苦肉计骗他，可看着她红的不正常的脸蛋儿，触碰到她滚烫的身体，才知道她是把自己给作发烧了。

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裹住她放进后座，驱车去医院。

红灯的时候，他不经意的从后视镜里看到歪歪斜斜的睡在后座的女孩，回味起她好像说的是。

“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

…………

沈七七做了个梦。

很奇怪，自从两年前程靖把她从婚礼上丢下之后她从没有梦见过他，没想到反而在这个时候梦见了。

梦里的她穿着穿着长长的拖尾婚纱站在闹市里，旁边是个买鱼的摊位，摊主捉鱼溅起的水崩到了她的婚纱上，腥气扑鼻。

程靖和苏雅年在不远处的矮桌前对坐着，两个人分食一碗面。程靖不动声色的把碗里的肉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可苏雅年仿佛不领情，把他夹过来的肉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不喜欢吃肉。”

她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很生气的冲过去，跪在地上把薄如蝉翼的肉一片片的捡起来，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进去。

“呕……”

七七猛的坐起来捂着胸口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