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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裴宴,你怎么了?顾惜没事吧?”贺兰姗姗来迟,假惺惺地询问道。
裴宴板着脸没有回答。
贺兰眼尖,见不大会,裴宴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又高兴,又恨得牙痒,看来顾惜真的凶多吉少,但裴宴果然还很关心她。
她想了想,假装关心地拿出纸巾要给裴宴擦拭
裴宴一把拍开她的手,沉默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此时周围空荡荡的,只有急救室门口的红灯在闪烁,仿佛催命的信号。
裴宴的瞳仁一片黝黑,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根本没理旁边的贺兰。
顾惜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手术室——
不,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应该是怀着阳阳的时候,他因为故意气她,在新婚夜侮辱她后就没再回来,留她独自养育肚子里的孩子。
而她大概郁结于心,所以提前发作,羊水破了,医生说只能剖腹。
可他听说后,还是很膈应那个孩子,所以甚至没去医院,而是以出差为理由去了法国。
从法国回来后,阳阳出生都快满月,他有心与顾惜修好。
但当他拿着专门给顾惜买的项链送到她面前,顾惜只是冷着脸打掉了他手里的珠宝,冷漠地将脸扭了过去。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次这样的事情。
最后两个人变成了一对怨偶。
之后再闹,顾惜就变了,她不吵也不争,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人,也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回不回家。
这让裴宴更加气愤,比起生气指责,他更恨她的无所谓,所以是心里完全没他了吧?那他又何必要和她客气?!
于是,他只选择最恶劣的态度对她,生怕稍微对她好点,让她看出点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变本加厉地羞辱她折磨她。
最后落得她生命垂危——
裴宴一把按住眼睛,眉头死死地皱成了川字,有些想呕,因为他的心一阵阵抽痛,痛到无法呼吸。
放开手的时候,眼底带了丝迷茫和痛苦,顾惜,不要死。
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和你互相伤害啊。
是啊,他在害怕,害怕顾惜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吵架,可以怨恨,却永远无法从心里赶出去的人。
如果他找不到她了,该怎么办?
结婚三年,他们一直在争吵,就算最激烈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和她离婚,更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永远失去她。
他以为两个人还可以吵很多年,还可以互相折磨很多年,直到将所有的棱角都磨平,或许,他心里深藏着的那句话,就能说出来了。
然而,或许,他再也没机会说出那句话。
活着。
顾惜,你一定要活着,不然,不然我就毁掉你所在意的一切,顾惜,你知道我心狠,我一定会的!!
裴宴在那里千头万绪,一旁的贺兰死死地咬紧了唇瓣。
她看出来了,裴宴在乎她,他在担心那个女人,为那个女人痛不欲生。
意识到这点,贺兰一阵心寒,接着心里迸射出强烈的仇恨。
顾惜重要。
那她呢?
她算什么?
以前她就喜欢裴宴,那时候有顾惜,后来裴宴和顾惜出了矛盾,她趁机温柔小意照顾裴宴,做他温柔的解语花,好不容易终于站在了这个男人身边的位置,而那个女人,轻易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不行,绝不允许她夺走裴宴!!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慢慢按压撕扯右手手掌上的纱布,这个伤口是和顾惜争夺匕首的时候造成的,当时深可见骨,非常的疼。
贺兰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但看到眼前俊美的男人,她反而越发狠地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