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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假情义
赵图楼看着她轻轻一笑,戏谑着说道:“原来是故意的,现在又这般作态,是欲擒故纵还是……”
韩泷只觉得脸上一热,心中十分羞恼,低下头辩解道:“奴婢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还请太子殿下自重。”
赵图楼蹙了蹙眉头,慢慢的蹲下来与她平视,嘴角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的意思说我不自重喽?”
“奴婢绝无此意。”韩泷忙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赵图楼的眼睛。
落欢一直站在台阶之下,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狡黠。
易香生怕韩泷会夺了今夜的宠爱,提起裙角,快速的登上台阶,小鸟依人地依偎到赵图楼的身边,娇柔地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不如去妾身那儿吧。”
赵图楼深深的蹙了蹙眉头,毫不留情地扬手推开易香,冷然说道:“爱妾们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易香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大家好像都不敢忤逆赵图楼的意思,所有的人皆施了一礼,各自退下了。
韩泷一动也不敢动,跪在青石地板上,丝丝的凉气,从膝盖席卷至全身,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雪花又开始飘落了,飘落在头发上,被人体的温度所融化,雪水顺着发丝落入脖颈。
韩泷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面前的赵图楼,他端着一壶酒,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丝毫没有理会她。
韩泷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正想掏出手帕擦一擦脖颈,却听见赵图楼喃喃的念道:“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韩泷听他念完这一首诗,蓦然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首诗,韩泷以前曾经读过,是诗经里的一首。
这首诗有两种意思,其一是一首痛心贤臣受迫害斥逐的意思,另外一种意思也可以当做是爱情诗,表示急切的想要见到对方。
无论赵图楼所念之诗表达的是哪一层意思,都代表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韩泷内心有些复杂,此时他念这首诗究竟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情流露?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赵图楼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你走吧,回去吧。”
韩泷猛然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赵图楼一脸的悲伤,眼神里一股莫名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太子殿下有了一点儿心疼。
赵图楼没有再理会她,摇摇晃晃的走了,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韩泷见状,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远远的朝着太子府邸的大门看了一眼。她现在多么想找到师傅殷诚雪,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无论如何,她从殷诚雪那里得到的答案一定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是她的内心。
她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这只不过是掩饰自己凉薄无情的挡箭牌。
韩泷不应该多想的,毕竟他是害她全家的仇人,怎么能在心里为他开脱呢?
韩泷慢慢的走回去,夜晚了,风又起了,刺骨冰凉的风直往脖子里灌,可这风中带着几分梅花的香味。
忽然,她看见一道黑影掠过墙头,直直的朝后苑去了。
韩泷心中警惕,大叫了一句:“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最近的太子府邸,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夜晚的风,鬼哭狼嚎,像极了无数的冤魂,凄凄切切。
韩泷确信自己不会看错,思索了一会儿才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算了,门前雪还来不及扫,又怎能管他瓦上霜呢?”说完,便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第二天,难得是一个晴天,晴空万里,雪花在阳光照射下像是打碎的玉珠子,轻盈剔透,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
韩泷捧了一个暖炉,站在书房外的廊下,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她长吁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
赵图楼虽然昨夜醉酒,但是他却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就算不去上朝,也会早起。有时候手捧一卷书,有时候端着一杯茶,就那么坐在窗前,看看窗外的雪。
这样清闲的人,又怎么会是弄权斗争的人?
韩泷实在是看不透,每一次赵图楼的作为等会让她的内心产生疑虑。
正眯着眼晒太阳,太子府总管昏昏沉沉的跑了过来,许是雪天路滑,跑着还摔了两脚,狼狈的爬起来。袖子上却沾染了不少雪,也顾不上清理,又急匆匆的朝这边跑来。
韩泷一见,顿时起了身,笑着说道:“总管大人,你怎么慌里慌张的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总管梁烨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抚平好心绪说道:“出……出事儿了。”
韩泷见状,不由的有些惊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能让这个平时以谨慎著称的总管如此慌里慌张,便问道:“究竟什么事儿?”
“我……”梁烨还是有些喘不上气,正踌躇间,一队金甲盔侍卫训练有素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太监,趾高气扬的拿出一份明黄的圣旨,朗声说道:“皇上有旨,请太子殿下出来接旨。”
韩泷看着那队兵甲,个个都配备了最精良的武器,剑柄上还挂着令牌,看起来是禁卫军中比较精良的部队。
韩泷很奇怪,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些人身着盔甲,腰佩刀剑训练有素的来到太子府?
这架势都不像是来宣旨的,倒像是要捉拿什么人。
韩泷忙退下,就在此时,坐在房中的赵图楼听见外面的响动,伸手一推门,阔步走了出来。
他身着着一套白色的宽袍,竟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意味,被这一群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不卑不亢的撩起前袍,跪在冰冷的雪地上,朗声说道:“儿臣接旨。”
总管梁烨也跪了下来,面对圣旨,谁人敢不跪拜?
韩泷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跪在了赵图楼的身后,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