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亭鬼使神差的想要去寻她。

他都不知道自己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多狼狈，他像是被白旗袍带走了灵魂一样，整个人眼神涣散，看不清舞池里那样多的华服美人，所有的所有都成了过眼烟云，连这富丽堂皇的百乐门都形同虚设。

她在哪，成了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事。

而陶芙珊一曲作罢回来月台找张仲亭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她纳闷着想不到张仲亭能去哪，一下子心头一紧，可别离开了。

她也不顾自家生意，下到人声鼎沸的舞池去找他。这舞池是重金打造的玻璃地，让身处二楼的人像是置于半空中，透过玻璃能看到一楼人来人往的宾客和灯光，堪称一绝。

她一一拨开正在跳舞着的人们，挨个确认过男人的脸。看到不是张仲亭，她二话不说就再拉着下一个。

这让玩得正酣的客人瞬间扫了兴，还有的刚以为是被这美丽的可人儿搭讪，没想到不说一句就走，没面子的破口大骂，“发什么神经，怎么的警察搜查吗，这么一个个的审视……”

眼看着好好的晚上就要被陶芙珊给弄得齐全不宁，他赶忙碎步跟在她后面，帮她一一陪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各位，这是咱家大小姐，实在是有事。”

多数人一听说是百乐门陶五爷的女儿，便不再作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点头微笑着就过去了。但也不免有醉汉，喝得忘了分寸，大嚷着，“大小姐了不起啊，大爷花钱是来看你们大小姐脸色，还是陪她在这玩捉迷藏的？！”

什么人没见过的马经理表面维持着开门做生意应有的风度，向大家说，“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每桌送一盘果盘，就当我马某给赔罪了。”而私下却叫来安保毫不手下留情的就把曾口出狂言的人扔出去狠狠揍一顿。

等终于有机会跟陶芙珊说上一句话，他哭丧着脸，“我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喂，咱们怎么还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砸自己人的场子，您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么着把客人掀个底朝天？”

陶芙珊对于这些不高兴的客人不以为意，只心急的说，“你见到我朋友了吗？”

“就一直跟您一起，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伙计啊？”

一听他这么评价张仲亭，陶芙珊瞬间阴沉起了脸，要说她平时平易近人，可到底还是生来就说话高人一等，骨子里的大小姐派头让她每一个眼神甚至是头发丝都能不怒自威。

“你再说一遍试试。”

马经理见大小姐的脸色变了天，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不不，我哪敢说大小姐的朋友，我这不也是帮您找人着急口不择言了不是。这就让人去找，这就让人去找。大小姐您身份尊贵，哪能您屈尊跑这体力活，您歇着就好。”

一刻钟后，久未露面的张仲亭终于再次在服装间找到那条白旗袍，他本想托在手上仔细看看这针脚，可想到上面是沐云柳刚穿过留下的体温，就面色绯红，心脏狂跳不止。

这时，他听到门口有人说，“云柳，你不舒服今天就早点回去吧，你剩下的一首歌我帮你唱。”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