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说完，孙斯年忍怒的脸一逐变震惊，瞳仁瞬间闪烁的剧烈，那张脸，再没平时的威严冷酷。

满满悸动。

他没说话，在愣怔了片刻后，他突然红了眼。

紧握的双手松开，他微微垂下头，说：“不可能。”

“斯年！”容与又抬高了声音，“既然阔别再见，你对她没忍住，又何必现在重新去忍？”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嗯，债难偿，但该偿还得偿。”孙斯年轻笑。

“红楼梦你读的越来越熟，我很高兴。在你书里书签的两页后，还有这么一句话……”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心里的虞美人，落了，她心里的孙斯年，也在六年前死了。”

话毕，他果断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容与拉住。

“Arthur，未来你要一直接触她，有些习惯该改了，她那么了解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看出端倪。既然你决定放弃，就不要露出蛛丝马迹。”

容与刻意将“一举一动”咬的那么重，这下，孙斯年才想起了，他下了车，冲动之中做了些什么！

深眸扩张，处吹来的海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灯光朦胧，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在担心，还是在期待。

“要去医院还是哪里？”之后，他问容与。

按着肚子，容与摇摇头，“你先去做你的。”

转过头，孙斯年点点头，手缓缓伸进裤兜里，从中掏出了一支半透明药片，里面混着一大一小两种不同药片。

看到这个，容与的眼神越来越不自然，那是一种骇诧。

递给容与，他声音极微：“大的是镇痛，你自己开车回南轩。”

“Arthur，你！”

“有些痛，伴随一生。”

话毕，他朝车走了过去。

只是……

孙斯年还没走了几步，他突然又站定脚步，眼神极其凛冽的看向了自己左方的九点钟方向。

那里是一条小巷，时常有人出出进进，可他却一眼看到了，走在那条街上的一个，脚步匆忙的瘦小男人，动作极其可疑。

就着唾沫吞药的容与，也同样看到了。

但他们却没任何反应，等那人彻底走的不见后，容与走上前来，问：“你给虞诗公司，是想开始做了，还是在从别人眼底下保护她？”

孙斯年没有回答。

……

等孙斯年打开车，坐在驾驶座时，虞诗没再低着头，她透过暗黑的车窗，正在认真看着这屹城上方那璀璨而遥远的星河。

她知道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劳，不如以不变应对万变。

她没有吭声，孙斯年也没言语，他很利索的发动了车，朝SJ方向开了去。

许是为了打破车内尴尬，他打开了电台，随意的电台，播着一首英文歌。

声音一出，在外常用英语的虞诗，思绪进了歌词里。

“Now－would－you－die－for－the－one－you－love？”

她也下意识理解了其中意思：在需要的时候，你会为你爱的人死吗？

再看梦幻星空，有些场景，不自觉的从内心深处荡出。

“小哥哥，你怎么又打架？”

曾几可时，她年幼一如她可爱的星儿，质问着一个，比她年长四岁的男孩。

他有窄窄的眼皮，明亮如黑曜石的瞳孔，他那么可爱而漂亮，可身上的衣服，却好脏。

他抬起他的大拇指，狠狠擦了下粉唇流出的血，虎牙一亮，道：“小诗，哥哥说过要你当我新娘子，就要一直保护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