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女人。”陸北焰低斥了聲，但語氣卻淺淺的，沒有責怪的意思。

“少跟我裝蒜！大學時候追你那個校花，跳芭蕾的，剛從國外演出回來，直奔來找你不知道啊？”季清不依不饒地。

“不知道。”

陸北焰冷哼一聲，好像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我安靜聽著，表麵不動聲色，手指卻暗暗揉緊褲子。

說起來，我的確記得有過這麼一號人物。

那時候陸北焰上大二，那女人還是他學姐，姓秦，名字我不知道，隻聽他們都叫她秦學姐。

作為校花，據說秦學姐拒絕一眾異性的求愛，一心隻撲在陸北焰身上，使出各種手段追求他，卻連一次吃飯都約不到。

後來，秦學姐看中了陸北焰身邊的小尾巴——我。

那時候我才大概12歲，備戰小升初呢，秦學姐就幫我複習功課，請我吃咖喱飯、待我極好。

然後某次，本來是陸北焰帶我去一家新開的海鮮餐館吃飯，不知怎的，被秦學姐知道，她央求我別去，給她一個和陸北焰獨處的機會。

當時我還傻乎乎拿她當朋友，便爽快同意了。

那是第一次我爽約了和陸北焰的約會，他氣衝衝回到家，把我如小雞一樣拎起來，趴在他腿上，照著屁股蛋就是一頓打。

“巴不得我找女朋友，就沒人管你學習了，是不是？”

我那次哭得好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他襯衫西褲上抹，嚎啕大哭說二哥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但那畢竟是件醜事兒，十二歲的小姑娘，被人打屁股，家裏一大幫傭人們還看著，笑著，我多難為情啊。為此，我很多天沒理睬陸北焰。

想起這秦學姐，我便覺得屁股冷颼颼的。

而這邊，電話聲還在持續。

陸北焰淡淡握著方向盤，“我警告你，不要告訴她我在哪。”

“你早說嘛！”季清大笑一聲，“我剛給她發了你公司的位置。”

我感受到氣氛徹底冰下來，駕駛座傳來一聲低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放心吧，你又不在公司，你不是跟我短信說，那丫頭身上受傷了嗎？我已經到醫院樓下了，你在哪呢？”

“停車場。”

陸北焰沒感情地道。

我聽著，這才恍然，原來陸北焰不是要收拾江時洲，而是打給他多年的同窗老朋友，季清。

別聽電話裏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其實季清曾是美國著名外科大夫，幹了一年，辭職後，回國自己開了診所。

我的印象裏，這倆人關係比鐵還硬，整日廝混在一起。

季清心高氣傲，自己開了診所，一般不收病人。除非手頭緊了才開門，一收病人，立刻會有一大筆鈔票往他口袋裏搶著送。

“哦，看到了看到了。”

季清的奔馳橫在陸北焰車前，喧囂按了兩聲喇叭，然後風姿綽約地下車，甩上車門。

與陸北焰的清冷沉穩不同，我每次看到季清他都不同的打扮，花枝招展，偏偏那張絕世的小白臉精致得很，身邊天天鶯燕成群。

窗戶低下，我與他對上視線，禮貌點頭：

“季叔叔好。”

“喲，小朋友。”

他吆喝一聲，手伸進窗口，要捏我的臉。

陸北焰微黑著臉，在季清碰到我之前，狠狠關上窗戶。

“啊痛痛痛！”

季清哀嚎一聲，手臂被硬生生夾在車窗中央。

“我靠！我新買的阿瑪尼，起褶子了！你賠我！”

季清揉著自己的手臂，狠瞪一眼季沉時，“又不是你老婆，碰一下都不行？”

陸北焰冰冷掃他一眼，本就因為他擅自暴露地址給秦學姐而不滿。

季清承不住他那眼神，繳械投降。

拎著他那配備齊全先進的藥箱，打開車門，坐到我身邊。

“傷哪兒了？”

季清一認真起來，像完全變了個人，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