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瞪他，“关你什么事。”

顾煜天冷哼一声，“诚如我刚才所说，我都还没折磨过你，其他人休想动你一根指头。”

颜瑾把药箱摔他怀里，“尽管放马过来。”

话落，颜瑾转身进了浴室。

褪掉衣服，满身青青紫紫，之前的伤还没好，现在新的覆着旧的，密得吓人，稍微碰一下便是钻心的疼。

站在花洒下，洗净粘腻的汗水和血迹。

出去时，顾煜天还没走。

他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心翻上，掌心和第一指节覆着一条血痕。

颜瑾瞳孔缩了缩，脱口道：“怎么不上药？”

顾煜天反问：“你让我一只手给自己包扎？”

颜瑾呵呵了一声，“我一只手也能给自己包扎。”

顾煜天沉默了，后脖颈仰靠在沙发上，不辨神色。

颜瑾自顾坐下，用干毛巾擦头发。

等干的差不多了，见顾煜天依旧是之前那个姿势，面前茶几上的医药箱也一直未曾打开过。

她终是不忍心，走过去，盘腿坐在地毯上，用碘伏给他伤口消了毒，涂上韩默笙给她的药膏，用纱布一圈一圈包好。

末了，站起身，“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使她无法再理直气壮地与他针锋相对，但五年前是道坎，她过不去。

顾煜天抚着右手的纱布，懒懒道：“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要睡觉了，在此之前请顾大少离开有什么问题吗？”

顾煜天双脚搭在脚踏上叠着，“我受伤了，走不了。”

“你伤的是手不是腿。”

“痛及全身。”他抬头，嘴角坏坏地勾起，“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颜瑾冷笑，“我只怕你半夜暴毙在我家里，我没法向警察交代。”

话音刚落定，他才要开口，手机响了。

顾煜天接通后不到五秒就挂断，期间什么也没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

没过三分钟，门被大力拍响。

颜瑾打开门，不满地骂：“你还回来做什么，看不出来我不欢迎……”　　

话音戛然而止，看清门外的人不是顾煜天，而是廖天宇，颜瑾也没脑残地问“怎么是你”。

廖天宇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妈来过了？”

颜瑾恨恨道：“来给我收尸的？”

“我没告诉我妈我手臂是你整的，是姚楠担心我担心得眼泪哗哗地流，在我妈面前多嘴提了一句。我妈跑来问我，我发誓我一个字没提，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颜瑾转身往里面走，“本来就是我伤的，当初我就想好了后果，这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

廖天宇怔了一下，追上去说：“你不怪我？”

颜瑾反问：“为什么要怪你？”

廖天宇抓了下头发，“你没事就好。”

颜瑾走进房间，门关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门打开，“尧尧……麻烦你多费点心思。”

“放心吧，我会看着的，更何况，妈比谁都疼他。她若是说了什么，一定是吓唬你的。”

颜瑾郑重地鞠了个躬，“谢谢。”

廖天宇又抓了下头发，脸色越发不自然，“说这个做什么……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我吧，我更踏实。”

颜瑾白了他一眼，“贱皮子。”

廖天宇把眼睛一瞪，“你再说一遍。”

面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差点砸到他鼻子。

廖天宇踹了一脚门，“我擦嘞，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颜瑾在床上躺了一会，浑身哪哪都疼，火烧火燎的，疼痛折磨得她难以入眠，索性睁眼看着天花板。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琢磨今天发生的事。

比如，顾煜天为什么会来？

后来他接了电话离开后没三分钟廖天宇就回来了。

是不是说明，他极有可能在她周围安插了眼线。

想到这里，她再也躺不住，披上外衣走到窗边，外面一片死寂漆黑，一颗星子也无。

按着顾煜天的性子，被撞见就撞见了，他哪里是怕惹麻烦的人？

除非他有更大的谋划。

颜瑾在窗边站了半个小时，没发现周围楼房有异常，便重新躺到了床上。

之后，许是习惯了那痛，竟也睡着了。

第二天到时间醒来，把脸上的伤用遮瑕膏遮了，穿着长袖长裤出门去公司。

快要下班时，手机响了。

是廖家老宅打过来的，颜瑾第一个反应是尧尧出事了，心脏霎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