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误会了，这个房子是从阿言那买的，然后我又从他手里进花，所以钱都给他了。”陈青稞解释道。

“蓝小姐听懂了吗？”顾承言挑眉。

蓝以沫看着他挑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进花和买房需要那么多钱？顾承言，你既然当青稞是朋友，这黑心钱赚的也太得心应手了些。”

“蓝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啊。”顾承言放下刀叉，好整以暇的看着蓝以沫，“难道非要我拿出交易账单才能缓解蓝小姐对我的误会吗？”

“我不想看账单，你这人做事太不仁义。”蓝以沫也放下了筷子，不甘示弱的望着顾承言，她觉得顾承言绝对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是个温良无害的小白兔，他温良的外表下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为别的，就单凭女人的第六感就可以感受出来，也就陈青稞傻，看不出人的好坏。

“以沫，阿言他要做投资，我借点钱给他也算是合伙人，赚了钱三七分。”陈青稞帮忙打圆场。

蓝以沫觉得她傻，“那如果是亏了呢？”

“……”陈青稞低下了头，有些委屈，“亏了就亏了呗……我又不缺钱……”

“青稞，我是怕你受委屈啊，你怎么不理解我呢。”蓝以沫摸摸陈青稞的头，瞪了顾承言一眼，拉着陈青稞想出去走走，她懒得理顾承认怎么样，现在得让这个丫头说实话。

外面的风景很好，夕阳西下，冰天雪地的世界多了抹橘黄色，好看的不得了。

蓝以沫给陈青稞围了围巾，两个人在雪地里走着，迎着夕阳，两个人呵着气，谈着天。

“青稞，你喜欢他。”蓝以沫望着夕阳，悠悠叹道，“也是，他表面上那么温润美好，长得还好看，如果是我我也喜欢。”

“……”陈青稞低着头，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了，就那么沉默着，不说话。

“青稞，顾承言这个人不简单，我不想你被骗。”蓝以沫也不遮掩，她希望陈青稞不要陷得太深。

陈青稞不敢抬头，声音也是极低的，“可是以沫，我们……”

“你们睡了？”蓝以沫站定，严肃道，看着陈青稞越来越低的脑袋，抬手戳着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傻？”

这不是摆明了赔了钱还赔了人吗？

“分手吧，钱不要了，让他滚。”蓝以沫很想回去抽顾承言两巴掌，但是又嫌打他会脏了手，踢着陈青稞屁股，气不打一处来。

“青稞，二十多年了，你二十多年没谈过男朋友，怎么就跟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了呢？”蓝以沫气愤，“更何况，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以沫……你不知道……”陈青稞打算招了，她打算什么都说。

“以沫，我刚到新西兰的时候生活很艰难，你知道的我英语不好，所以在这里举步难行，那个时候我还在机场迷了路，是阿言带我出的机场，给我买吃的，还给我安排在他的家里住着。”

陈青稞有些委屈，撇撇嘴像是要哭了一般，“我当时要给他钱买下那里，他不同意，然后我说要开花店，他说要合资，我没同意，但是他还是给我货源，让我进到最好的花，也是后来才知道那花圃是他的。

之后他告诉我他要投资一项产业，我当时就很开心啊，终于可以帮到他了，就把钱都给他了，权当是买房的钱还有花店的钱。阿言甚至还帮我装修家里，把家里打造的和以前一模一样，他真的很有心，所以在他喝醉的时候，我趁机……不能怪阿言，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你是傻子吗？怎么净做一些傻子做的事？你这是打算以身相许？蓝以沫一连串的问句让陈青稞不知从何答起，只是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她，然后道：“我是真的喜欢他，爱他，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不会懂那种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感觉，真的是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报。”

“就两个月的时间，这算爱情吗？”蓝以沫回驳她，但是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她真的没有爱过一个人。

“算，从我遇见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爱上他了。”陈青稞坚定道，她这个人人生前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是顾承言让她动了凡心，“以沫，等你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懂我的。”

这次换蓝以沫沉默了。

爱一个人吗？她觉得好像不可能了……

孟璟煜已经将她据为己有，她爱谁，他杀谁，如果爱一个人会让那个人死，还不如不爱。

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全部落下，蓝以沫不知道顾承言还在不在家里，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给她两巴掌。

幸而回到家，顾承言不在。

陈青稞说想和蓝以沫一起睡，蓝以沫一口答应了。

晚上，她们躺在一张床上，面对着面，相望着，不言语。

良久，蓝以沫开口问：“青稞，什么是爱情？”

陈青稞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在一起最舒服最快乐最肆无忌惮也最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

“吵架了会难过，冷战会难过，分手了会难过，爱而不得会难过。”

“那快乐呢？”

“拥抱的到是快乐，亲吻的到是快乐，每天能见面也是快乐。”

蓝以沫眨眨眼，有些不懂。

在她本该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迷上了游戏，觉得谈恋爱还没有玩游戏有意思，到了大学，她一心学习考证充实自己，也顾不上谈恋爱，毕业了就疯狂相亲，和孟璟煜结了合约婚姻，爱情于她而言真的是不存在的。

“以沫。”

“嗯？”

“你对孟璟煜动过感情吗？”

“……”动情吗？没有吧……但是她为什么不能开口否认呢？

陈青稞不在看着她而是平躺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然后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你们三年里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他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你肯定有心动过吧。”

蓝以沫听着她的话，仔细回想那三年，确实在她每次生病和例假期间，孟璟煜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让她安心，觉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如果没有醉酒的那晚，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也许，也许她真的会爱上他呢。

“以沫，你不用回答我的，感情的事是要问自己的心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陈青稞问。

蓝以沫也给出了答案，“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她是恨孟璟煜的，可是当陈青稞提起孟璟煜的时候，他的好与他的坏同时交杂在一起，她不知道更倾向于哪个他，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恨他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手机屏亮起来，蓝以沫拿过来一看，是孟璟煜的短信。

“没有我的第一天，你过得还好吗？”

蓝以沫没有回复，转而对陈青稞道：“明天去买部新手机换个电话卡。”

“好。”

“睡觉吧。”蓝以沫关了灯，“晚安。”

“晚安。”

这一夜安稳的不像话，外面的雪静静地飘着，一夜风雪之后又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第二天蓝以沫起了个大早，拉着陈青稞去打雪仗，然后还堆了雪人，邻居的两个孩子看到了也加入进去，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蓝以沫笑，“小孩子真可爱。”

说完又不禁失落起来，一个月前，她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小生命呢，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离开了。

孩子，真的会让一个女人改变。

“以沫，接招。”陈青稞朝她丢了一个雪球，她正出神，没有躲，结结实实被打了一下，然后扯出一个牵强的笑，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好。”陈青稞招呼着那两个小朋友，“要不要来姐姐家吃早饭？”

两个小朋友开心的答应了，蓝以沫这顿早餐吃的食之无味，两个孩子就那么坐在她的对面，活泼可爱，天真烂漫。

如果她的孩子出生的话，长到他们这个年纪肯定也很可爱吧。

虽然那个孩子是她和孟璟煜的，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生命啊。

吃完早饭，陈青稞带上相机，拉着蓝以沫去坐火车，从惠灵顿到新西兰，一路的风景美得不像话。

她们坐在车尾的沙发区，有环形的玻璃车窗十分适合观景，就是当火车启动的时候，狂风大作，会站不稳脚，她们本可以去观光平台上去，那里没有玻璃反光，照像更方便。但她们年轻人偏偏喜欢这种半浮空的状态。

一路上，她们说说笑笑开心的不像话，在肆意的风里，陈青稞为蓝以沫拍了多张写真沿途的风景是真的美。

路过清新的农场，热闹的小镇，静秘的山脉，悠远的河流，都在讲述这个城市之间的故事。

半路上火车停在铁轨上不动了，没有人焦躁，都在安静等候，似乎习以为常，蓝以沫和陈青稞趁着这个空档拍了好几组照片，这一路上的风景都存在相机里，也传递到国内某个人的电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