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给我。”烟雾缭绕升起，我看不清段林意的目光。

陈珏随意地摆摆手，就这么大方地把我送了出去。

仅仅用一根烟。

段林意的身上完全没有杀伐之气，很难相信他是陈珏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做派。

段林意一路牵着我，我全程低下头，装成一个被折磨的疯子。

“别装了。”

走到他的房间，段林意才悠悠开口。

我眨眨眼睛，慢慢抬起头来，神色清明地看着他。

“你带我来，是想做什么？”

段林意想了想，这一想，就过了十分钟。

“可能是无聊吧。”他给出了一个非常无厘头的答案。

就这样，凭借着一点他对我的兴趣，我成功留在了段林意身边。

4

段林意的地位似乎比陈珏要高一些，从我的活动范围就能看出来，他甚至可以带我离开这座工厂，但是全程我都处于好几个人的监视下，不可能跑得出去。

他也并不在乎我记路，像是很笃定我不可能逃跑。

我在大学里见过段林意这种人，看起来对谁都彬彬有礼，但骨子里是谁都看不起的自视甚高。

面对他，更要保持高姿态的不卑不亢，才能持久维持兴趣。

段林意在那天看出了我有医疗基础，也像陈珏一样带着我做任务。

这让我更加确定了这里医疗资源的极度匮乏。

即使是段林意和陈珏这种地位，受伤后也不会去医院，而是自行处理，普通人受了伤，稍微严重些就只能送死，无人在意。

“你没告诉陈珏你是医生？”段林意看着手里我修改出来的医疗报告，眼睛微亮。

我垂着头，借着喝水掩饰自己的表情。

“我说了我会包扎和简单处理伤口。”

这是一个巧妙的话术。

说了会这些。

但没说只会这些。

段林意并没纠结于这一点，他招手叫进来一个人，把报告扔在他脚下。

那人一看我标注出来的地方，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膝盖直挺挺地就磕上了地板，浑身抖如筛糠。

“段哥，对不起。”

我在那份报告上标注出来的都是并不需要的抗癌药物，每一个都很昂贵，其余的是用来摘除器官的必要手术器具。

这人是给组织干活的黑医。

我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怕得脸色惨白，见段林意没反应，脸色愈发恐惧，直接砰砰砰磕起了头。

“我再也不敢了，段哥，你放我一马。”

他用的实打实的力气，额头顷刻就见了红。

直到鲜血浸红了一小片地面，段林意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停下吧。”

还不等男人高兴，他就语气温和地说出了格外残酷的话。

“打自己一下，就放你一马。”轻轻咔哒一声，段林意在桌上放了一把枪。

男人的脸色变得绝望。

凭借这里的医疗技术，吃一子，无疑是送死。

“不敢？”段林意笑着，把袖口挽起，拿起了那把武器。

“你敢吗？”他微微偏头，把保险栓拉开，朝我递来。

我心脏停跳了一秒钟，几乎有一瞬间以为段林意发现了我是卧底。

我面色镇定，主动地接过了武器。

只是停顿了片刻，我就把它抵在太阳穴，面带微笑地扣动手指。

没有脑浆四流，也没有血溅当场。

这是一把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