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只听见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教室，最后一排某个无所事事的人，和周围奋笔疾书的同学比起来，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林慕言，请问我脸上有花吗？”

早就发觉到某人殷切的目光，本以为自己可以心无旁骛地继续沉迷于学习，可到了此刻，程茜茜还是低估了他对她的影响。

“没有啊。”

没听懂程茜茜的话里有话，超级认真地靠近女孩儿的脸颊，林慕言眼神从上扫到下，也未发现有什么花。

少年眼里的认真，并不像是装的，程茜茜气结，一口老血翻涌，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如果我脸上没花的话，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程茜茜说话的语气不善。

“你不是答应过，只要我月考考进年级前一百，就教我转笔吗？这都已经两个周了，你是不是不想教我了？”

可怜兮兮地开口，林慕言如今的演技，如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程茜茜即便是知道，可怎么也狠不下心，说出那句拒绝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教你？”

说话间，灵巧的指尖之上，签字笔行云流水地旋转着，一个接着一个漂亮的笔花，看得某人眼中的光芒蓦地亮了不少。

“嘿嘿嘿。”

挠着后脑勺，林慕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程茜茜会对他食言。刚才之所以会如此，也不过是想一直绷紧了一根弦学习的程茜茜，稍稍放松一会儿罢了。

“啪啪啪，同学们。”

不知何时走进教室里的班主任，年过三十的年纪，却是古板到不行。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以及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墨守成规的处事方法，让他们这些学生，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做“灭绝师太”。

双手撑在讲台之上，对于底下安静的学生，“灭绝师太”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天之后，学校将会举行高一年级第一次家长会，请同学们的家长务必参与，如果有哪位同学的父母，不能参加，请提前向我请假。”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摇曳着腰肢，“灭绝师太”缓缓离开。

“怎么又是开家长会啊，不过还好，这一次我终于不用被老头骂了。”

暗自庆幸着不用被骂的林慕言，根本没有发觉，同桌程茜茜异样的情绪。

唇角上扬出嘲讽的弧度，从她父母离异以后，每一次的家长会，都是小小的她亲自参加。尽管小的时候，对于同班同学异样的眼神，会觉得很不自在，可随着她慢慢长大，对于其他人的一些看法，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程茜茜，咦，人嘞？”

本来想继续和程茜茜说话，一转头却发现人不见了，心想她许是上厕所去了的林慕言，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望着洗手间外镜子里，眼神空洞的自己，程茜茜有片刻的失神。

努力地想扯出一抹笑，告诉镜子里的自己，她很好。可也许真的还是很在意，那抹微笑，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勾不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