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杀机四溢，较之前，更为狠厉果决。

尹思颜双眼一眯，瞬间调动精神力化解，面上却不动声色，直愣愣的不肯动弹，像是被吓傻了。

一掌中，夹杂着齐瑞身为聚灵三重境的全部修为，便是尹思颜化解了不少，人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又是一口猩红的血吐了出来。血水中，似乎还有些许内脏碎片。

尹思颜心中暗骂一声，满目凄凉的望着齐瑞，“王爷，你、你竟是要杀妻证道么？”

齐瑞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呢喃：“你居然没死？”

尹思颜苍凉一笑，细若游丝，越显悲凉。“今日，你若执意杀我，他日，定会遭天下人耻笑！”

“便是嘲笑又何妨？我就算出家为僧，也断不会娶你！”

“当真？”

一声含着欣喜的嗓音响起。齐瑞望向尹思颜，忽然觉得她仿佛多出了几分生机，目光里好像掩饰不住欢喜。见鬼，她都要死了，怎么可能有这种表情？莫非自己也看花眼了？他眨了眼睛，眼前出现的，又是尹思颜那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这才对嘛！

齐瑞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说：“就你这种一无是处女人，到了现在，还心存一丝幻想。连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是可悲。”

“你且告诉我，你方才所言，是否当真？”尹思颜无视了他的厌恶与讥讽，有些急促的问道。

齐瑞被她问得不耐烦了，便道：“自然当真。”

“果然？”

“果然。”齐瑞冷笑，“能死在我手里，也算你的造化了。你还有何遗言，一并说出来吧。”

话音一落，尹思颜娇躯一震。灵魂深处，一直隐隐束缚着、排斥她的感觉旋即消散。尹思颜瞬间狂喜，她知道这是原主残魂的执念彻底消亡。从此，她便再不怕有朝一日被原主吞噬，走火入魔了。

她那清冷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笑容越来越大，似乎眼底都带着笑。

单手支撑身体缓缓站起，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的血痕，盯着齐瑞的双眼由单纯的欣喜逐渐向阴冷转变。

齐瑞陡然觉得自己拭去了什么，被尹思颜的双眼盯着，竟莫名有些发憷。强行压下了心里的不安，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尹思颜嘴角一勾：“遗言么。我暂时不需要；不过，你倒是可以想想，有谁会替你收尸。”

“你放肆！”齐瑞怒喝一声，还未回神，就见尹思颜欺身而上。

他大怒，顷刻暴走。

忽然，天空骤然变得阴沉，指甲大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霎是奇特。

齐瑞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轻柔的雪花落在身上，他的灵力居然出现了堵塞的迹象，血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齐瑞骇然，强行运起周身灵力抵抗寒冷，延缓被冻成冰雕的时间。

尹思颜双眼一眯，对着虚空道：“果然是你。你又来做什么？於初寒！”

一声轻笑回荡，悠远缥缈。人还未到，声音已然传来：“娘子，你打算何时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