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余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提了上来。

“我……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我现在没空。”许凌辉声音冷冷的，很低沉。

我听到电话那头一团忙乱，他大概还没渡过这次危机吧。

我勾勾嘴角，继续说，“我不会耽误你太久，许先生。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谈，我相信你听了之后一定……”

“我说我现在没空！”许凌辉一声低吼。

他的气势是天生的，隔着话筒我都能感觉到他凛冽的气场。

我定定神，在他挂电话的前一刻，我轻声对他说，“许先生，我有办法可以解决你的困境。你不想听听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只听见他的呼吸声。

许久，他重重吐出几个字，“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在郊县，我老家。”我说。

“地址发给我。”

他口气干脆利落的，真像在做一场交易。

“好。”我笑笑，“不过许先生，作为回报，我希望你派人来接我的同时，也能满足我这几个条件。”

“一，带钱来。我外婆住在县医院，还没交住院费。二，帮我联系北京的医院，县医院条件不好，我要给外婆转院。三……”

我深吸一口气，“三，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交易。”我苦笑，“之前许先生，是花了大价钱买我的！”

许凌辉半晌没说话，接着他一声轻嗤。

“前两个没问题，至于第三个，我要看看你的解决办法，是不是值得我这么做！”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咔哒一声，电话扣断。

果然没过多久，许凌辉的人来了，将我跟外婆一起接回北京，还安排外婆住进最好的医院，骨科主任亲自盯着调养。

我当然没敢告诉她老人家是许凌辉干的，我只含糊其辞，说是自己一个大学同学，家里有点关系，就帮我这个忙。

安顿好一切我又回到那间公寓。

还像我第一次求他那样，许凌辉依然端坐在沙发上，高脚杯捏在手里，猩红色液体在杯中摇晃。

不知怎的，眼前不自觉就浮现出我仅着内衣跪在地上，匍匐在他脚边的场景。

那时我只想用卑贱换来生存，可现在，我想跟他谈个条件。

“许先生。”我轻唤。

他抬眼，看了我一会儿，勾唇。“说吧，半个小时以后我要回公司开会。”

我点点头，看他道，“我知道你遇上麻烦了，基金会的事，对吧？”

他一怔，微微蹙眉。

“我相信你不会利用基金会敛财，你也没必要这么做，所以那些人也抓不到你的实锤。但是许先生，名声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最头疼的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找麻烦，而是辉腾集团的名声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咬咬唇，一字一顿，“我想说，我可以出面作证，告诉所有人你的基金会没问题！”

“你作证？”

他眯起眼睛，轻哼一声。眸光里又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

“对。”我走到他面前，那时身体里猛然窜上一股勇气，我敢直视他的眼睛。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我作证，许先生。”我说，“我大概弄清楚这件事了。那些人诬陷你，说你基金会空有其名，不资助学生，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那我们也应该就这一点反击啊！”

“我大学四年是你供的，”我看着他，“你立即召开记者会，我告诉所有记者，我一直接受你的资助，才能顺利大学毕业。”

“如果他们想查，那就尽管去查！反正我是小县城的穷家小户，没有你我真的读不下来这个大学，而你也每个月定期给我打款，这都是有记录的！”

“有我这种现身说法，人们对辉腾的质疑，早晚会渐渐散去的。”

我站在他跟前，空气一瞬间凝固，沉默蔓延，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他打量着我，周身那股寒厉并未散去。但不知为何，我竟错觉他眼底真的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疼惜……

但一晃，就没了。再看，还是那双阴冷深邃的眼。

“余音，”半晌，他轻念我的名字，大手挑起我的发梢，“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只要钱，许先生。”我看着他，无奈笑笑，“我的条件跟上次比一点都没变。但这一次，我得多要二十万，是现金！”

“不知道许先生觉得这笔交易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