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霖眼神向旁边偏了一下，竟是有些无法直视她那双苍凉的眼眸。

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只觉得那样的眼神出现在她身上，实在别捏的很，一时间那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更是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来。

脑海里好似有什么身影重叠了一下，让他不禁有些疑惑，她真的有那么恶毒吗？

“痛，城霖我好痛！”就在顾城霖闪神的瞬间，纪安雅突然捂住肚子，痛苦的呻yín起来。

“安雅，你怎么样？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我都说了你不该这么不听医生的话乱跑。”顾城霖关切的想要将她抱起去找医生，焦急中，立时将刚刚的疑惑丢到了一边。

“没……没事，我自己去找医生就好。”纪安雅弯着腰，一张脸已经痛到有些扭曲，却仍旧坚定的推开了顾城霖伸过来的手，冷声道：“既然你现在已经娶了我妹妹，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安雅……”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可是现在你是我的妹夫。”不知是心痛还是身痛，纪安雅眼中含着泪珠，说不出的娇怜，“而且刚刚妹妹还输血救了我，我们不能这样对不起她。”

“什么救你，若不是她，你又怎么会疯，又怎么会跌下楼梯，我又怎么会娶她？”顾城霖急急揽住她的肩头，对纪安凝再度露出了一脸的愤恨。

那丝疑惑还没升起就消散殆尽，连自己亲姐姐都要害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恶毒。

“不，不怪她，她也只是和我一样太喜欢你了而已，而且她是我妹妹，我做姐姐的本来就该让着她，现在她既然已经嫁给你了，就求你……求你把她当成我一样……一样……”后面的话，纪安雅痛的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不，我只要你，我这就和她离婚，我们重新在一起。”顾城霖再也不顾她的反抗，一个拦腰将她抱起奔赴急诊室，满是心疼的目光，再没看倒在地上的纪安凝一眼。

而纪安凝则是从听到他亲口说出离婚那一刻起，心底最后的一丝坚持也彻底崩溃，身心俱疲的再度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黑红的管子不知何时再次插到了她的手臂上，一袋又一袋的血浆再次被从她的体内抽走。

他竟真的要每天抽她一千毫升的血，来给纪安雅。

“顾总说，如果你醒了，记得先把这份文件签一下。”抽完血，最后一个离开的小护士，将她床头放着的一份文件递到她的手中。

离婚协议书？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离婚吗？

“顾总说，您签了字，您就可以跟着您母亲回家了。”小护士递给她一只签字笔，态度十分的恭敬，目光却仅仅盯着她的手，一副她不签字，就不肯离开的架势。

母亲？

他是想说，若是她不签字，就要对她母亲动手？还是说不签字，就让她这么被抽血而亡？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纪安凝捧着那颗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有些颤抖的接过那只笔，盯着那他已经签好名字的一页，抖着手缓缓写下自己的名字。

就让她用最后的爱，成全他所想好了。

“我想自己亲手把这份文件给顾总，可以吗？”她转过头，对那个紧盯着她的小护士，露出一个格外苍白的笑。

即使说好了要成全，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他一眼，哪怕他的眼里从未有她，就让她多看一眼，最后将他好好印在心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