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甚至不记得安翟墨何时离开，直到穆少白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你当真还要报仇吗？”

她依旧垂眸，“皇上呢？”

“他先行回宫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苏清歌点头，夜色已深，穆少白驾车将她送至宫门口，通知侍卫准备了软轿接她。

见她要上轿，穆少白忽然开口，“若是真想他死，你便不会救他。”

苏清歌不语，目送那顶软轿缓入深宫，穆少白摇头苦笑，他也不知道方才那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及至舞阳殿外，苏清歌打发了侍卫，独自往里走。

“昭容娘娘？是昭容娘娘！”

殿外栏杆旁的福海一眼就看到了她，一向冷静的他也忍不住激动万分。

“公公，你怎么……”

砰——

不待她说完，殿门被大力推开，她甚至尚未看清，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还好你没事。”

安凌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竟带着颤抖。

苏清歌掩去愁绪，淡淡地开口，“皇上，你怎么样了？”

“先进来，外面冷。”安凌炎拉她进了殿，福海见状也松了口气。

当看到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壶时，苏清歌秀眉轻蹙，“中了毒可以喝酒？”

“朕想你。”安凌炎再度拥她入怀，这次却久久不放手，“清歌，若不是要追查凶手，你知道朕有多想去守着你吗？”

苏清歌叹了口气，“皇上，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救我在先……”

她话未说完，安凌炎附身噙住她的唇，略带惩罚性地咬了一口，“朕真的很想知道，为何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总是喜欢伤人！”

苏清歌的脸却不经意地红了，推开他转身往里走，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紫色的锦盒。

“打开看看。”安凌炎含笑看着她。

苏清歌犹豫了下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块小巧温润的紫玉，是并蒂莲的形状。

“朕好容易找到这块玉，又让最好的玉匠亲自雕琢，”安凌炎拿过紫玉，替她戴在白皙的玉颈上，“小舞，又到生辰了呢。”

苏清歌的身子猛地一僵，安凌炎似乎察觉到她的痛苦，轻轻环住她，“朕记得，都记得，今日是你的生辰。”

“所以，皇上才会出现在柳林。”苏清歌轻声开口，眼眸却愈发黯然。

“朕知道过去虽然很残酷，”安凌炎扳过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但朕愿意等，愿意用余生温暖你，抚平曾经带给你的每一寸伤。”

真的能抚平吗？苏清歌不知道，直到许久以后，她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从今往后，朕会保护着你，”安凌炎一字一句，似认真承诺，“朕会给你最好的。”

“皇上，”苏清歌摇头，“你的爱也许富可敌国，但我要的你却给不起。”

安凌炎怔住，但旋即开口，“朕会许你皇后之位。”

苏清歌苦笑，他终究是不懂，有时候倾尽所有的爱才是最为昂贵的。

“我有些倦了。”她眼眸微垂。

“好，早点歇息吧，”安凌炎拉她躺下，替她盖上锦被，随后躺在她身侧和衣而卧，“朕陪着你。”

苏清歌真的累了，她没有拒绝，也再说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苏清歌醒来，许是体内毒素的缘故，她依然觉得很倦乏。

转头看了眼睡着的安凌炎，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紫玉，一夜之后，已不似初戴时那般冰冷。

安凌炎的呼吸声很轻，睡得很安稳，那张大多数时候冰冷的俊颜，此刻却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