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继续再装可怜的阿彻见自己师傅去办正事了，他也只好闭了嘴，看到停尸床上那么恶心的尸体，他兴奋的立即凑了上去，踩了一脚米田共，居然都还不自知……

看到尸体里，已经完全乱套的五脏六腑，阿彻一愣，“咦？我还以为之前那位军爷真会验尸呢，死者的内脏都移位了，也没给解剖，就这么翻腾一下，怎么更像是来找东西的啊？”

瑟瑟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理他，拿出了死者的心脏，拿到近前观察，“记录。”

阿彻是跟着那帮子衙役一起去抬的尸体，也是见过殷澧那玩意儿的，但是似乎，阿彻好像已经把殷澧在停尸房里诈尸的事情给忘记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的叫着军爷。

“哦……哦。”阿彻被一语点醒，赶紧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叠针线缝起来的本子，还有搁在一边的毛笔，蘸了蘸墨汁。

“心脏血管扩张，导致心肌多处出血。”发现心脏没别的问题，瑟瑟将心脏又放回死者胸腔，拿起镊子和手术刀，又开始检查死者的肾脏和大小肠，“肾上腺分泌过量的肾上腺素，肾上腺素使皮肤毛细血管收缩，使胃肠道的毛细血管收缩，导致肠壁坏死，出现肠穿孔、出现肠出血。”

阿彻边奋笔疾书的开始记录，边皱着眉思索，“诶师傅，那这么说，这人还真是被活活吓死的啊？”

瑟瑟依旧没有理他，检查完内脏之后，又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些泛着银白光泽的金属工具。

已经见识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小半年的阿彻见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大惊小怪咋咋呼呼了，他挠着脑袋，却也只能认出其中几种，“钝钩，牵开器，什么颅骨剥离器，什么手摇骨钻……”

虽然认不全，但阿彻眼前一亮，已经知道自家师傅要做什么了，“师傅您要开颅啊！”

“开颅，才能完全确定死者死因。”瑟瑟点头，“过来帮忙。”

开颅是个非常细致不好做的活计，所以对解剖尸体一向很感兴趣的阿彻，一听到要帮忙去开颅，人就蔫了，“死者的死因已经很明显了嘛，分明就是吓死的，干嘛还要这么麻烦多此一举……”

“为死者负责。”瞥了一眼死者没有脸皮而无比狰狞的脸，瑟瑟伸出手，去给死者合上还睁大的双眼。

开颅需要不少的时间，加上开完以后，瑟瑟还要非常细致的检查死者的颅腔，所以这一忙，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

魉已经不知道在门外唤了多少次让瑟瑟先去用晚膳，但瑟瑟一律都充耳不闻。

等瑟瑟完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也就是接近晚上的八点左右。

瑟瑟大概是未时开始验尸的，也就是中午的一两点左右，到了晚上七八点了，差不多是足足用掉了五六个小时。

也等于，她在停尸床前，足足站立了五六个小时。

好在，终于有点收获。

瑟瑟对着纱罩灯的烛光，看着镊子上从死者打开的颅腔里夹出来的一根银白色的毛发，无神木讷的眼睛，就像被拨开了重重迷雾，露出了眼底的璀璨光华，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