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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村官上任第一天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当这个村长?”苏老爷子问道。
这个问题来的没有头绪,吴向哥也不敢轻易回答,只能摇了摇头,等着苏老爷子的答案。
“他们都说我是不愿意贪图名利,但我又起迟了,怕是避世之人,如果我有能力做到的话,我不会不当这个村长。
我活的时间久了,见的事情也多,武林是如何从鼎盛时代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比谁都清楚时代不同了,需要变革,身在武林的人自以为了解武林,但实在是太容易不识庐山真面目,五大门派有千年的底蕴,又见机得早才能在变革当中脱颖而出,而我们要想生存下去没有那么多钱,也无法效仿五大门派,要想真正像你说的,搅开着一潭死水,就得需要一个有文化,有见识的外人。”
无限搁置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能放弃一份权利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肯定自己的不足,他能当着吴弦歌这个外人说出这番话,说明他的心里确实是坦荡荡。
“老爷子,不知道您听没听过心理学当中有一个鲶鱼理论?”吴弦歌直白的说道。
“心理学,洋人的东西我倒是不懂,车倒是要请教,请教几个小伙子了。”
“挪威的人爱吃沙丁鱼,而沙丁鱼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最鲜美,所以到了市场上,活鱼和死鱼的价钱也就差了很多。那里的渔民就想方设法的让沙丁鱼活着回一下,可是虽然经过种种努力,绝大部分沙丁鱼还是在中途窒息死亡,后来人们发现,只要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放了一一条价格便宜的鲶鱼,鲶鱼进入鱼槽中,由于晃动环境陌生,就会搅动着这里的水四处游动,从而逼迫沙丁鱼不得不活动起来这样说等于缺氧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烧点鱼的成活率上去了,渔民自然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而这个理论也被心理学吸纳进来,我所希望的就是能做这条便宜的鲶鱼。”吴弦歌诚恳地说道。
老爷子放下酒杯,说着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笑道:“以事喻理,你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在你之前也来了几位外头来的村长,他们要么就是安于现状来混日子的,混个几年就回去了,要么就是好大喜功,总搞一些面子工程这样的人没几天就被我们请出去了。”
老爷子虽然用了一个请字,但是看侠隐村的这种藏龙卧虎的风格,肯定也不是那么文雅的请。
“不过我看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老爷子满意的说道。
“是不是干实事儿,还不能靠一顿饭来解决,总要干了才知道。”胡向哥却对老爷子的嘉奖不为所动。
“我也不怕告诉你,之前还有几个村长,也是像你一样做的不错,但是都被村里人算计走了,咱们村子里有些人丢了村长这个位置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这些我心里都清楚,刚才来的那个胡天,却是这群人的代表,得知上面派人下来了,这几天就一直往我家跑,烦都烦死我了,这个小子心术不正,你要想在这呆下去,可要提防着他。”苏星老爷子提点。
“不过你也不用怕,你住的地方离我家近,只要你做得好,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活,这把老骨头虽然快要入土了,但放在秤上还有二两重呢,有我在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老爷子的话,虽然说的笑话,但却有一股霸气侧漏。
“罗天跟他手下那些人,尽是下三滥的手段,是男人就当面锣对面鼓的下来打一场,谁打谁赢了,谁当村长不就得了。”柳桑榆在旁边插嘴道。
老师的无情哥情不自禁的扯了扯嘴角,小声说道:“要是论打我可打不过他。”
“没关系,都说了你是我罩着的嘛,你不行不还有我呢吗?”刘双鱼拍着xiōng部大声说道,却因为拍岔气,把自己呛着了,咳嗽不止,逗逗老爷子哈哈大笑。就连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这丫头,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罗天这孩子虽然心性不正,但武功却不差,一手遮天掌到时也耍得有模有样,凭你的符文全恐怕还不够火候。”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
“谁说的,我最近可是有好好练功的。”柳桑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却明显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再说了,就算是我不行还有苏默哥嘛,就算是送我不行,不还有您老了。”柳桑榆小气,以前跟胡天交手的经历,而且胡天也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几个小弟,如果要是自己知道就让他们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想到这他顿时气势一弱。
“哎,可别把我算上,如果他做的有什么不地道的地方,我帮忙说几句话还行,我这把老骨头都快一百岁了,难道还能让我跟他去抡胳膊挥拳头去,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老人家吗?”
“心疼,肯定心疼,我不心疼你还心疼谁呀?”雪上鱼有些讨好的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我的孙子我是管不了了,可是这新村长来了,你这丫头可要帮衬帮衬他,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呀,赶明儿让我到你家可要跟你爹说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儿了。”
苏老爷子不温不火的就抛出了杀手锏,果然有双鱼,听到老爷子这么说,赶紧喝了一大口水,把嘴里的食物送下去,站起来殷勤的给老爷子捏肩揉腿。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一幕看的吴弦歌好笑,原来像柳桑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也怕催婚啊,他不禁想起自己,刚大三那年,还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谁家的孩子已经结婚了,谁家的孩子都生孩子了,虽然没有一句明着催他,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这事儿也让吴弦歌郁闷很久,毕竟谈恋爱不同于学习,只要肯用功努力就行了,他在这方面全无天分,他那木讷的性格,也不讨女孩子的喜欢。
从那年之后,每次他过年回家,他的父母总会给她安排几场相亲,他睡了,碍于父母的面子,每次都会去但最终都不欢而散,以至于这次回家的时候他妈还给他发了几张女孩的照片,他来到加叶村,才得以喘了一口气,从这点来说,说到这心里还挺轻松的。
所以他看到柳桑榆和苏老爷子的样子,又情不自禁笑出声了。
“笑什么?再笑打你了啊。”柳桑榆指着吴弦歌,瞪着眼睛说道。
“原来你也怕催婚啊。”
“闭嘴!”
“有了紧箍咒,这小猴子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咯。”苏老爷子缕着胡子得意的说道。
“对了,我虽然也听了不少村民们的难处,但还是想听听苏爷爷的意见。”吴弦歌说道。
“小伙子有干劲是好事,但听别人说的总是浅,你就记住咱们村子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管理方法肯定也不太一样,至于哪不一样,还是等你自己发现吧。”
苏老爷子似乎不打算现在就跟吴弦歌说这些,吴弦歌也知道这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所以他也并不着急,只是客气地说道:“您说的是。”
苏老爷子也没再提这事,只是老人家都爱聊天,苏老爷子一生见识广博,吴弦歌也博学多才,两人一个读过万卷书,一个行过万里路,倒是聊得投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吴弦歌酒量很差,用他以前的一个陕西室友的说法就是“醪糟量”。不过,柳桑榆的酒量倒是很好,基本达到了白酒当啤酒喝啤酒当饮料喝的境界,而且这妹子喝酒之后格外豪爽,她穿着一个背心,头发甩到后面,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说什么非要跟吴弦歌划一拳!
那一刻,吴弦歌仿佛看见了长头发的鲁智深。
柳桑榆又喝了两杯之后,指着外头的一棵大树,说道:“我早就看这棵树不顺眼,他丫的老撞我头,今儿就今儿啊,你们看着啊,我这就把它连根拔了!”
吴弦歌觉得自己用词不准确,不应该用仿佛两个字。
当然,有苏老爷子在场,她并没有拔,只是去厕所吐了一回。
这一顿饭从下午吃到晚上,吴弦歌虽然酒量差,但也没喝多少,尽管走路也有点晃,但比柳桑榆却好上不少——她那已经不能叫走了,她是从苏老爷子家飘出来的。
最终,还是吴弦歌搀着她给她送回家的,等到吴弦歌到家以后,浑身又累又伐,本来想躺一会去洗澡,但脑袋粘着枕头竟然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