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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半梦半醒真亦幻
吴弦歌还想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觉得脑子一阵昏沉,就像是在风暴之中的船上一样,钟馗的脸晃成了黑色和红色的马赛克,除此以外的所有东西也都开始摇晃起来,一切都模糊的像是打翻的调色盘,各种色彩混在一起,让他觉得胃里的饭统仿佛像要吐出来。
刚才那曲前的音乐现在听起来也格外诡异,曲调变得异常尖锐,像是一个人要捏着公鸭嗓子尖叫,这声音让人烦躁,如同一根根针刺激他的脑子里,他觉得脑子一阵阵痛。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不会结束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的头依旧很痛,但不像那种针扎似的痛,反而像是让人用钝器打了一样,这也提醒着他,那一切不仅仅是场梦。吴弦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过了十二点,原来他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
他闻到屋子里面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味道有点苦又有点臭,总之不是很好闻,原本关好的门也被打开了,他能确定在他睡着的时候,屋子里一定进过什么人。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多少钱,他检查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丢,看来那个人只是为了给他带来一场梦魇。
如果是有人刻意而为,他相信那人在梦里说的话,也是想在现实里对他说的,不过对于要去哪找他,钟馗在现实中又是什么人?他现在还全无线索,他打算明天的时候问一问苏默和柳桑榆。
他现在不仅觉得头痛,喉咙也渴的发干,像是咽了一块烧着的火炭,好在床边就放着她之前买的矿泉水,他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大半瓶,才觉得嗓子好了一些,但是头脑昏沉,而且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钟馗的脸和他说的话。
他再也睡不着了,决定出去走走。
他穿上衣服,正要出门,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迎亲的音乐,跟他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就算他的理智提醒他这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但是还是禁不住害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是这次歌声不是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他能分辨出就在窗外不远的地方,他顺着歌声看去,却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那人离得挺远,吴弦歌看不清他的样子,正当他想要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人影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吴弦歌本来就不相信世上有鬼,他知道这个村子里有人想让他离开,而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一定只是其中之一。
恐怕包括他梦中的钟馗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只是钟馗的态度有些暧昧模糊,吴弦歌觉得他站在那些人的一头,却又有些犹豫不定。
不过钟馗提醒他有性命之忧,他倒是不太相信,毕竟如果说老爷子他们说的是真的的话,这个村子里,哪怕是一个小孩都能杀了他。
他们如果要想让他的命,那实在轻而易举。刚才不就有一个人潜入了他的屋子,那人如果要杀他,只需他在熟睡的时候,用刀在他脖子上抹上一刀,他恐怕都来不及醒过来,就会永远的沉睡下去,而那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一些,毕竟苏老爷子住的离他很近。
所以他认定这个村子的人虽然都会武功,但却不像武侠小说那样快意恩仇,无视王法,毕竟现在不同古时候,就算武功再高在热武器面前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对他们来说,在法律之上还有五大门派,吴弦歌觉得他们只是不希望外人来染指他们的村子,想要把自己这个外人吓走,仅此而已。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害怕不敢再出去了,他趴在窗户下面,想要躲过那个人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只露出一点眼睛往外看着。
他发现那个人又出现了,而且比刚才更近了一些,现在他对她只有不到十五米的距离。他刚才被吓得慌了神,而没有看到那个人是怎么动的,就好像那个人凭空出现在那里,这次他没有再走,而是就站在那儿,吴弦歌刚刚露了一个头,他的视线就有那个人对上了。
那人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五官呆板,还挂着一个夸张的笑,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就连那双眼睛,也是泛着诡异的灰白色,他的瞳孔十分小,几乎只有针孔那么大的一个灰白色的小孔,像是警惕的猫,而其余的地方都是眼白就如同死人的眼神。
吴弦歌不想坐以待毙,他想要大吼一声,也许苏默能听到叫醒他爷爷,他记得都柳桑榆跟他说过,苏老爷子是村子里武功最高的人,如果苏他能来,那无论对面的是谁,他都得救了。但是他又担心他的喊声激怒了对方。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红衣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黑衣服的人,这次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但他依旧没有看清。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好像他凭空出现,又或许他本来就站在那,只是因为刚才天太黑,他又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他才没有看见那个人,要不是刚才他加课上的拉锁反光,他也许到现在也不会注意到那一个人。他一定是一直都在哪儿的,吴弦歌想。
吴弦歌以为那两个人是一伙的,所以那个黑人才没有注意他。但吴弦歌很快就发现他错了,他看见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手搭在红衣人的肩膀上,那人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的人,虽然他的那张死人似的面具上没有任何神色,但他突然高耸的肩膀依旧暴露了他的惊讶,他显然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红衣服的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张了张嘴,口中只有“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人的神情简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下子往后蹿了能有七八米远。他在半空中的时候,双手就像是抽风似的,连连抖动了几下,而穿皮夹克的人,头和身子也僵硬的躲闪了几下,就像是跳机械舞一样,接着吴弦歌只看到他脚下一转,那人就像睡一觉直接又出现了红衣人的身后,他少再次向红衣人的肩膀上打去。红衣人这次却有所发觉,他竟是好像十分害怕那人的手,就地滚了几下,拉开了距离,接着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你是谁?”吴弦歌还是大声的喊了出来。
“你问我的名字,叫夏天,yo,苏爷爷把我派到这边,让我保护你周全,yo!”
吴强哥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直接给他来一段rap,这反倒是弄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天看吴强哥没有说话,他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他的身形又是诡异的一闪就从五千哥的眼前消失了,几乎就在同一秒钟吴弦歌听到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他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果然看到一件黑夹克。
夏天留着半长的头发,脸长得很远,乍一看还以为是刘欢。这是他身上不仅穿着皮夹克,还挂着几条铁链,十足的嘻哈范儿。
“是苏老爷子派你来的?” 吴弦歌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她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就把夏天放了进来。这倒也不是说吴强哥完全相信夏天,只是他觉得以夏天的本事,如果他想害死自己,这扇防盗门,八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吴弦歌问道。
“你问他是谁?唐门叫唐奎,平时送外卖,今夜来做贼,yo!”
夏天依旧是那个说唱范儿,好像不这么说的话,他就没法开口说话了似的,无限歌虽然听着费劲,但这对他来说的确也并不困难。
说起送外卖的人,他就想起了今天早上在村口碰到的那个人,他依稀记得苏波好像说过,他就是唐门的人,只是没有提他的名字是不是唐奎,不过我把两件事关联在一起看,互相隔绝的,他就是白天的那个外卖小哥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仔细想想,虽然两次她都只匆匆见了她一面,但他也察觉到两个人的身材很像。
吴弦歌把夏天让了进来,又关上了门,让夏天坐在了椅子上,但他却不愿意坐。
他站在吴弦歌的桌子前,身体有规律的运动,就像是跳街舞的准备动作,吴弦歌这才注意到,他已赚了多少,还插着耳机另一边儿塞到了衣服里。
吴弦歌忙活着给他开了一瓶泉水,这也是他这唯一的饮料。
“夏天哥,那你之前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吴弦歌想到了之前让他做梦的那个人,如果夏天一直在保护她的话,也许他也看她看见过那个人。
夏天这次却只摇了摇头,连话都没有说。
吴翔哥又问道:“既然你要保护我,那你对他说要住在这儿吗?”
“Yep!”
这次他倒是开口了,而且重重地点了下头,他的长发都跟着跳了起来,像是狂乱的海草。
吴弦歌想起来这还有以前的人留下的被褥。他的意思是让夏天睡自己的床,自己打一个地铺。到现在夜已经深了,他也没多少睡意,半宿时间怎么都就活过去了。
夏天去执意不肯,他说话依旧是说唱范儿,大概意思是既然是来保护吴弦歌,那就要时刻保持清醒。吴弦歌怎么劝他,他也不听。最后他就站在吴弦歌的床前,直勾勾的看着他,让他快点睡觉。
如果有一个嘻哈风的刘欢,站在自己的床前,恐怕任谁也没办法安然入睡,吴弦歌正是如此,而且经过这半宿的折腾,他本身也没什么睡意了。
他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望着远方的夜空。今天发生的事,一件件从脑子里过,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家还能亮着灯,似乎正是苏默的家,是苏墨还没有睡,还是之前自己的喊声惊醒了苏老爷子,梦里钟馗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明天又该去哪找他?他脑子里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原本清醒的脑子演变的混沌了。
他不知道的事,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苏老爷子都知道,她从来没有睡着过,他没有亲自过来,这是因为他有一位客人,让他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