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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5章 约会

吴弦歌看着柳桑榆的表情,忽然觉得心里突突一跳。

她平常总是一副比男人更男人的样子,在她身上女性的特质淡到几乎没有存在感,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能力,她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男孩一样,吴弦歌除了和她初次见面时候觉得不适,更多的时候都觉得柳桑榆更像一个“大兄弟”。

但此刻,柳桑榆突然变得安静和温柔,变得不那么张牙舞爪的柳桑榆,属于女性的那部分如同忽然鲜活了起来,即使她的外表并没有变化,但吴弦歌忽然鲜明地感觉到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女孩子。

“我一直想开一家蛋糕店。”柳桑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大步往前面走去。

吴弦歌在后面跟上她。

走在前面的柳桑榆昂首阔步、大马金刀,但双手却背在了背后,不安地绞动着手指:“小时候经常闻到村头的婆婆做鸡蛋糕,当时就觉得鸡蛋糕肯定很好吃,后来发现外面有人做蛋糕,他们说奶油比鸡蛋糕还好吃。烤蛋糕的店里总是很香,我以前很想开一家蛋糕店。”

柳桑榆没有提什么东西阻拦了他,吴弦歌却也很清楚,是柳桑榆的父亲给她的责任约束了她。

之前听别人说的时候,吴弦歌还没有清晰地认识到一个女孩子要去继承一门阳刚的武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但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柳桑榆。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姑娘,怯懦地站在街头,她的手上有练武受的伤,周围人来人往,都是名动一方或各有所长的侠客或侠客的后代,但应该少有比她更惨的,要用一个女孩子的躯体承担男孩儿的责任。

但当时没有人过问她的感受,她的父亲只会给她严苛的训练,而其他人各有各的苦处,又有谁会过问一个小女孩?

柳桑榆唯一的爱好,就是在这里蹲着,等村口的阿婆烤一炉鸡蛋糕来卖。

柳桑榆说“觉得”,她肯定没有吃过吧,阿婆笸箩里的鸡蛋糕,总也轮不到她来吃,吴弦歌心想,那么小的柳桑榆,会不会对阿婆的鸡蛋糕垂涎不已?

他在心中乱想,柳桑榆却以为他有别的含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干嘛不理我,你觉得我奇怪?”

吴弦歌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说:“那你有吃到吗,鸡蛋糕。”

柳桑榆轻轻哼了一声,说:“我爸不给我钱,后来我就偷了一个。”

吴弦歌忍不住笑了。

柳桑榆也笑了,说:“后来阿婆告诉了我爸,我还被打了一顿。”

两个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曾经非常严重的事情,长大以后回头看看,总觉得有点好笑。笑完之后,吴弦歌的心情却又奇怪地沉重了起来,柳桑榆在前面满不在乎地笑着,吴弦歌看着她的手指绞来绞去,总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像那块衣服一样,被柳桑榆绞来绞去。

笑完,吴弦歌忽然说:“我带你去吃蛋糕吧。”

柳桑榆说:“啊?”

吴弦歌认真道:“正好要想想找工作的事情,准备进城区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请你吃蛋糕。”

柳桑榆沉默了,半晌,吴弦歌忽然看见柳桑榆的耳垂漫上了一层红色。

少女的皮肤并不像一般的女孩子白皙,是健康的蜜色,她的耳朵上的红晕如同在蜜色蛋糕上留下的一抹草莓酱,吴弦歌撇开视线,还是柳桑榆先开口,说:“那你说的啊,我吃穷你。”

吴弦歌回过神,柳桑榆已经没那么害羞了,他也笑了,说:“好。”

因为不急,两个人也就没有打车,他们步行了一段找到了公交车站,两个人站在了公交站台下,看了看站牌发现还有十多分钟才有下一趟,出于无聊,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其实我不会做饭。”柳桑榆说,“我爸从来都不用我做饭,说太浪费时间了。”

吴弦歌自然道:“我会做,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做给你吃。”

吴弦歌说出这句话,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这导致他偶尔说起自己的一些特长时都会迎来狂风骤雨般的挤兑和好朋友间的责骂。

但柳桑榆没有,她反而很开心地抚掌,说:“好啊,我觉得肯定比外卖好吃。”

吴弦歌点点头,问:“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甜点吗?”

柳桑榆被问得愣了愣,想了想,说:“嗯……马卡龙?”

马卡龙,也就是法式小圆饼,国内的马卡龙里大多夹着很甜的奶油。口感丰富,外脆内软,外观五彩缤纷,被称为“少女的酥xiōng”,一度曾经在互联网上大火。

但实际上尝起来却并不是很美妙,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马卡龙太甜了,不管什么东西,味道一旦进入了五味里的某个极端,就不那么好吃了。

吴弦歌听到柳桑榆提及马卡龙的时候也是整个人一怔,心里骤然软了下来。

吴弦歌的爸爸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他爸小时候每到儿童节,家长都会给孩子带鸡蛋,普通人家带两个,有钱人家带三四个甚至十几个,而他的爸爸只能吃到一个。

所以吴弦歌的爸爸长大后就很喜欢吃鸡蛋,煮鸡蛋吃多了很容易腻口,可吴弦歌的爸爸还是很喜欢吃。

吴弦歌想,柳桑榆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因为小时候太过垂涎一些甜蜜,所以长大后格外喜欢甜食,他伸手揉了揉柳桑榆的头发,只觉心里一片柔软。

公交车来了,两个人在车上又扯了点家常,很快就到达了城区,吴弦歌用手机APP查了一下附近卖马卡龙的下午茶店,就带着柳桑榆走了进去。

柳桑榆明显底气不太足,但和一般女孩子不同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羞涩,而是像只斗鸡一样梗着脖子,翻菜单的时候透着一股暴发户的随意。

吴弦歌觉得她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可爱,眼神不由得变得温柔。

柳桑榆在菜单上翻了几页后,最终还是选了一个覆盆子味道的,这家店据说请了国外厨师,价钱也要更高,一颗马卡龙卖到20元,柳桑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

吴弦歌替她又加了一壶红茶,自己没要什么东西,就让服务生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暧昧的环境里他却不觉得自己在和女孩子约会,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慈爱。

马卡龙很快上来了,服务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柳桑榆的衣着,眉头一皱,露出了一些不明显的嫌恶。

刚好碰上柳桑榆一抬头,与服务生的视线对在了一起,服务生低下头,把碟子放在了柳桑榆面前,尚且算得上是礼貌地说了一句:“请用。”

反而让柳桑榆无法发泄,她看到服务生的眼神时本来想生气,可这一句话把她的怨怒堵在了嗓子眼里无法发泄,只好看着服务生离开。

吴弦歌看见了服务生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表态,柳桑榆已经拿起了马卡龙,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旋即露出了一个有点震惊的表情,吞下一口:“怎么这么甜?”

吴弦歌也愣了一下,说:“你没吃过吗?”

柳桑榆已经在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茶喝了,她咳嗽了两声,说:“呃,没有,太甜了!”

吴弦歌帮她扶住茶杯以防她溅到自己,无奈道:“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

柳桑榆脸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被齁的还是害羞,说:“我总看到他们说这个,还以为很好吃呢。这是糖罐子打翻了吧,糖不要钱啊!”

吴弦歌看着柳桑榆恢复了与往常无异的爽朗,竟然觉得有点遗憾,他笑了又笑,说:“你就着茶慢慢吃。”

然后他招了招手,叫了刚刚的服务生过来,添了几个千层蛋糕和味道柔和一点的拿破仑。

柳桑榆喝着茶,说:“不用了,吃那么多太贵。”

她话说的朴实,服务生的眼神往她身上轻轻一斜,有点不屑,吴弦歌没有发作,安抚了柳桑榆一句,添完了要加的甜点之后,和颜悦色地问服务生道:“在这里打工,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服务生不知道吴弦歌什么意思,但她毕竟也还是个小姑娘,见到吴弦歌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与她说话,还是回答了:“四千。”

吴弦歌虽然没有点太多,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了两百块,吴弦歌声音温和,说:“挺厉害,如果要吃这一桌甜点,起码够吃20顿。”

服务生也不是傻子,听到吴弦歌这么说,也明显感觉到了吴弦歌的刻薄,她微微瞪圆眼睛,好像不知道吴弦歌为什么这么没有风度。

柳桑榆回过劲儿来,抬头望向了吴弦歌。

吴弦歌拍了拍柳桑榆的脑袋,看了服务生一眼,又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尊重别人,你看上去年纪不大,要注意修养,不然很惹人讨厌。我不想投诉你,所以请道个歉,然后换个服务生到这桌来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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