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捕十八个小后，秋山之出现在她的跟前。

刚到而立之年的男人，黑色西装加身，儒雅英俊，和记忆之中那个焦虑失望的人有点差距。

如今的秋山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实习律师，他是A市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混得风生水起。

他从门外进来，在她的跟前坐下。

杨默不久前坐过的位置。

然后把公文包放在桌面上，看向她，眼神还是熟悉的诚挚：“没想到你愿意再见我，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是的，方离已经有五年没见他了。

他尝试过联系她，这个女人狠心得根本不肯给他半点回复，没想到，她竟然到了缅甸。

“是啊，都是在落魄的时候才想起你来。”

方离自嘲地笑，眼角眉梢依旧冷淡。

秋山之噎了一下，骂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是看准了我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一出事，她想到的，就是秋山之。

“嗯，我就是看中了你的心软。”方离笑，有些凉，有些落寞。

秋山之拿出笔记本来：“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我们先出去。”

和方离交谈了十几分钟之后，秋山之起身出去，她坐在审讯室里等着，黑暗如同无底洞把她吞噬，她的心在黑暗中坠落。

如今的形式，和七年前，竟然有着神奇的相似之处。

同样诡异，同样让人觉得可笑。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铁门又被人推开了，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杨默也不是秋山之。

一个警员过来把她手上脚上的镣铐打开，有些嫌弃地看着她，应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和藤席是同伙的嫌疑，害死了他的同僚吧。

和她说：“你可以走了，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许离开这座城市，随时接受调查。”

她站起身来，坐的时间长了，身体已经麻木。

差点跌倒，那警员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站直身体说：“谢谢。”

秋山之等在警局大厅里，看见她便迎了上来，见她的状态疲倦脸色有些白，安抚地说：“没事了。”

她点了点头，跟着秋山之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第六感让她停下脚步来，总觉得身后有人死死地盯着她看，那股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冰冷冷的。

她回头看去，一眼便对上了二楼回廊上那双眼睛。

杨默站在回廊边上，朝着门口看来，毫不忌讳地和她的眼睛对视，她从那双眼睛里读到了猎人捕猎时屏息专注的凶狠。

她是他的猎物，他定会把她锁入他的牢笼。

这个男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不过是现在，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把她留下，必须要按规章制度办事，从这里走出去，并不意味着，她脱离了嫌疑。

她朝着他凉笑，无所畏惧。

转过身去，和秋山之一同离开。

站在那里的杨默眼神收紧，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她的那一笑，在他眼里，无疑是挑衅。

男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唇中白烟浩渺，眼底森寒。

烟抽了一半，男人削薄的唇上，浮起一抹冷笑。

丢了烟，转身离开。